今日很快便入了夜。
漆黑的蒼穹之上并無半點星子遙映。
謝枝梨睡不着,今兒也實在是不想修煉,便幹脆将軟榻搬到院子裡,自個煮了一壺茶,悠閑賞月。
原先縮在她發髻中的君湛順着她的長發遊到她身側的石桌上,支着腦袋,看她。
“今夜無月,你賞什麼月?”
“附庸風雅。”
謝枝梨啧了下:“你這小東西,說話可真不好聽。”
“賞月也不一定是賞月,這個隻是在賞一種感覺。”
說完,她使着靈力,用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熱騰騰地茶水很快就冒出白煙,自杯盞上盤旋而上。
君湛沒太明白她怎就敢如此悠閑。
“你難道不知曉,外面因你之事都鬧成什麼樣了?”
“我?”謝枝梨有些好笑地指了指自己,随即十分心大地聳肩,“這同我有什麼關系,是他們自個非要提心吊膽的,生怕謝氏今兒狠狠出風頭,将他們的面子全都踩在地上,愛說便說吧,我也管不着。”
君湛很快就将自己盤成舒服的樣子:“劍閣那群人,你就這樣放了?”
“拜托,你善良一點好吧。”謝枝梨歎氣,“她人都被廢成這樣了,能翻出什麼大波浪,再言劍閣,也不會允許言許再執掌劍閣,但凡他們下個掌門是個有腦子的,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報複回來。”
君湛并不相信謝枝梨的話。
可心裡隐約又覺得她說得好像沒錯。
“你是這樣好心的人?”
謝枝梨覺着君湛對自己有些誤會,她正想替自己的清白解釋解釋時,小院的門卻被人倏地從外面推開。
她壓下不悅,尋聲看去,就見謝懸北冷着臉站在門外。
見着是他,謝枝梨臉上的不悅散去。
她輕哼一聲,背過身子:“你今兒已經說過我了,難道你還想再來說我第二次了嗎!”
謝懸北卻是沒應,而是幾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月色不知何時出來,落在他的身後。
他大半張臉幾乎都是隐在黑夜裡,叫謝枝梨一時有些瞧不清他的模樣。
謝懸北這模樣,不像是來說教,反倒是來興師問罪的。
謝枝梨自認自己今天還算乖巧,處理完衛盛的事後,就沒再出手摻和。
所以……
謝枝梨看着他,試探着喊了句:“阿兄。”
“梨梨。”謝懸北的語氣聽來十分複雜,甚至有種語重心長地痛心,“你……你老實告訴阿兄,言羽的死,和你有關系沒有。”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