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慕被靈氣勒得眼冒金星，他不住咳喘，明明是沈懷聿想要契約魔器，但是契約不成，依舊會把氣撒在他身上。

“奴……尊者，奴還能再召請……魔器，放過奴……”

百裡慕眼中盡是哀求，他容貌美豔含，淚之時我見猶憐，沈懷聿卻不為所動，他微微眯眼，擰斷了百裡慕的脖子。

沈懷聿毫不在意地用擦了擦手，天蠶絲的手帕蓋在百裡慕爆凸的雙眼上：“可惜，沒時間給你這個廢物耗了，你召請來的魔器驚動了無極劍宗，本座得把自己摘幹淨啊。”

上重天無極劍宗的騰雲而來，與沈氏符師符衛殺作一團，沈氏一族哪裡是上重天宗派的對手，弟子門客潰的潰逃的逃，但是無濟于事，無極劍宗來了四個化神期修士。

化神期修士的神識一放，能将整個衢陽山脈籠罩其間，無數藏匿的弟子，逃命的門客，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其中一名生得病弱斯文的男子端坐雲台之上，手中執一把白玉折扇，垂眸看着雲下景象，似乎在看一池錦鯉擺尾一般悠閑自得。

他身邊是站着的正是剛剛從符遏地牢中救起的蔺無瑕，蔺無瑕青澀的面容與現在如出一轍，正是前世十八歲的他。

“蔺師弟，”男子閑适搖扇，問蔺無瑕，“你可知，師兄為何下令将沈氏滿門誅殺殆盡？”

蔺無瑕神色迷茫，他通過聖人骨聽到許多哭号哀求，将他的心緒也影響得悲憫起來，但是有一股更強大的聲音蓋過了這些求饒和哭号。

“師弟愚鈍，還請蒼鴻師兄解惑。”

齊蒼鴻，沈錯知道他，蔺無瑕在無極劍宗輩分大，齊蒼鴻是上重天萬年難遇的變異天靈根，二十歲進入天道司，二十二歲化神，年紀輕輕就是無極劍宗的宗主。

這聲師兄，也隻有無極劍宗老祖須眉真仙的首徒蔺無瑕敢叫。

齊蒼鴻淡笑：“你可想過，若這些人活下來，會如何往外說我們無極劍宗？”

蔺無瑕漲了張嘴，難得反駁：“無極劍宗是為殺勾結魔修之人，并非要将沈氏趕盡殺絕。”

齊蒼鴻又問：“那你與師兄說，你可看得出來誰私通魔修，誰又沒有私通。”

蔺無瑕沉默着搖了搖頭。

“成大事者，需舍小利放小害，保大益防大患。”

“于師兄言，無極劍宗的聲譽乃大益，勾結魔修乃大患，”齊蒼鴻和悅的神色一凜，“當盡數除之。”

齊蒼鴻抱有這種想法，沈錯并不意外，正魔本非一道，或許雙方都不太幹淨，但是誰又在乎呢？

天地法則如此，飛升者鳳毛麟角，強者将弱者趕盡殺絕雖然道義上不合理，但是許多人确實這麼做。

隻有蔺無瑕這個“聖人”還願意為囚禁自己三年還放心頭血的宗族說情。

不過或許也并非說情，他隻是不解。

前世缺失的這段記憶如今已然明了，沈懷聿勾結魔修，無極劍宗趕盡殺絕，衢陽山沈氏隻是一個正魔博弈下的陪葬品。

而且這場煉獄一般的屠殺并不是結束，上重天還有被大宗大派收徒的沈氏族人門生，依舊沒逃過這一劫。

活下來的隻有逃進萬魔窟的自己，他也是當上魔尊後才知道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這些族人門生多是早被奪舍的，早死早超生。

隻是他當時是如何逃出來的？

沈錯不覺得以他當年的修為實力，能夠逃脫無極劍宗四個化神期的追捕。

還有……沈懷聿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