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小兒，可還敢妄言？”

不知過了多久，邪月老終于收斂靈息，居高臨下看着兩人道。

謝驚塵與蕪清璃已被卸去大半氣力，額上均細汗津津。

謝驚塵扶着蕪清璃站了起來，皺眉看着邪月老：“你引我與蕪師妹入幻境，便是為了施展神通？”

邪月老緩緩捋着胡子：“我已說了，我來此是為助你二人修成正果，若你們一開始便配合，也不必老夫多此一舉。”

“那我們該如何做？”蕪清璃道。

邪月老看着眼前兩人起身後再次拉開的距離，眼睛眯了眯：“你們靠近一些。”

謝驚塵緊皺着眉頭沒有動作，蕪清璃倒是連忙朝謝驚塵靠近了些。

“這樣可以了吧？”

“嗯，不錯，還是你這女娃乖覺。”邪月老挑了挑眉，擡手摸着下巴看了看，“轉身，看着彼此。”

蕪清璃總覺得邪月老的動作有哪裡不對，卻無心思探究，馬上轉了身子看着謝驚塵。

“就是這樣，不過眼神還差些意思……”

邪月老看着蕪清璃那大義凜然且目光堅定的模樣，半晌無語。

這是在姻緣樹下，又不是讓她去降妖除魔。

輕啧一聲，邪月老又看向謝驚塵，聲音嚴厲：“謝驚塵，你為何不動？”

謝驚塵道：“謝某不知何時冒犯了閣下，閣下若能先放蕪師妹離開，謝某自當……”

看着謝驚塵一本正經的死腦瓜骨樣，邪月老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冷哼一聲道：“你若真為蕪清璃考慮，依言行事便是，否則……”

邪月老話音一頓，手上卻是朝蕪清璃一揮。眨眼間，蕪清璃腳下的土地忽然破土鑽出幾株炎火蔓，那些炎火蔓快速蜿蜒上她的腳踝與小腿，将她整個人固定在原地。

蕪清璃：？

“這是炎火蔓，你也不想你的蕪師妹被燒傷吧？”邪月老看着謝驚塵威脅道。

蕪清璃在心下暗罵這紅衣老頭有病，面上卻不敢表露，隻一副柔弱怯怯的模樣。

她悄悄拉了拉謝驚塵的衣袖：“驚塵師兄，這藤蔓……”

謝驚塵抿了抿唇：“還望前輩守諾。”

說罷，便不再刻意偏開視線，目光沉靜地對上蕪清璃的雙眸。

“嗯，就是這樣，不過……”

邪月老覺得還是不夠。

想象中兩人含情脈脈對望的場景并未出現，反而顯得十分滑稽。

于是邪月老沒有将炎火蔓收回，又對着謝驚塵挑剔道：“你這小子真是榆木腦袋，沒看見你蕪師妹的頭發亂了？”

謝驚塵怔了怔，反應過來邪月老的意思時面上有些愠怒。

“愣着做什麼，還不幫忙捋捋？”

邪月老說話的同時，纏在蕪清璃腳踝上的炎火蔓緩緩收緊，那炎火蔓看上去與普通的藤蔓無異，蕪清璃卻立時感受到一股火灼般的痛意。

輕嘶了一聲，她皺着眉頭側了側身子，在邪月老看不見的地方伸手觸碰謝驚塵掌心，快速寫下幾個字：“驚塵師兄，這邪月老定是有特殊的癖好，若不依照他所說的話行事，恐怕他是不會罷休的。”

掌心傳來輕微的癢意，謝驚塵忍不住顫了顫指尖，卻隻是抿着唇，并不答話。

蕪清璃心下着急，又忙寫道：“眼下我們靈力受限，除此之外别無他法。”

一邊的月老也不耐催促：“我數三下，再不照辦，可别怪我不憐香惜玉了。”

“三，二……”

在邪月老再一次催促炎火蔓收緊之前，謝驚塵開口：“我照做便是。”

他垂眸深吸了口氣，擡手将蕪清璃散在頰邊的碎發捋至耳後，動作輕柔又十分小心，指尖卻還是不小心碰到了蕪清璃的耳廓。

蕪清璃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腳踝邊的炎火蔓上，絲毫不覺得有異，謝驚塵卻是身子一僵，亂了心神。

“抱歉，我并非有意……”謝驚塵如同被蜇傷一般急急收回手，低聲道歉。

蕪清璃并沒有心思細想謝驚塵為何向她道歉，隻注意到腳邊的炎火蔓正緩緩退去，不由得松了口氣，對謝驚塵笑了笑。

看着桃林中的兩人總算有了些親密的樣子，邪月老點了點頭。又瞥見謝驚塵無處安放的手，他眼中一絲狡黠的光閃過，便有了主意。

邪月老徐徐在空中一點，那即将縮回地底的炎火蔓忽又湧了出來，隻這次不是纏上蕪清璃，而是繞到兩人身後爬上他們的背，而後重重一推。

一個踉跄，原來還距離三尺的兩人便幾乎貼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