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田田吓呆了,陳妞也吓呆了,手足無措的站着,姜梅娘被陳學年用鋤頭把敲着,額頭不知道是磕的還是鋤頭木質的把敲出來的,血汩汩的冒出來,很吓人。
陳學年過了最先的氣頭,丢了鋤頭,揪起地上的姜梅娘依舊是打,換了拳頭,倒是沒有這樣吓人了,姜梅娘在痛苦中瞧見了陳田田的聲音,開口都是尖銳的,急促的語氣,深怕下一分鐘就什麼也說不出來,抱着頭大喊道“快去找爺奶來救娘……”
接着就變成;哎喲!救命救命!
陳田田這才回過神來,撒開陳妞的手就要跑,被陳學年一把抓住後腦勺的辮子,用力一扯,就反身倒在泥地上,陳妞要去拉她,被陳學年一個巴掌打得颠倒。
陳學年紅着眼珠,惡狠狠說“你們那個敢去我立馬掐死誰,都是些賠錢貨!”
又對着姜梅娘“賤、人!你盡然藏了如此歹毒的心思,管教華娘出不了奶,你生的能是什麼好貨!”憤怒着望着床上的陳晈,便伸了手過去,姜梅娘被吓住了,護子的本能叫她瘋了一般撲上去将陳晈抱住,陳田田也跟着撲了上去。
這個緊要的關頭,林華娘紅眼睛跑了上來,站在一旁先是呆了一陣,接着便撲在桌子上大哭着,拍打着桌子,疊聲的喊着“别打了!”
然而屋裡的人該打的還是打,痛得哭喊的依舊在大聲的嚎啕。陳學年下手卻眨也不眨,石頭般沉重的拳頭砸下去,打着哪個是哪個,陳田田和陳妞挨了幾下,小孩子家那裡經得住打,他口中還咒罵着“沒良心的孽障,護着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打死你!”
林華娘眼看着陳田田和陳妞被打得痛呼出慘烈的聲音,終于坐不住了,跑上來一把坐在姜梅娘的面前,淚眼婆娑的望着陳學年。陳學年的像是燒紅的烙鐵被一盆冷水澆下去,舉在上空的拳頭堪堪停住,他壓抑着憤怒,皺着濃眉,厲聲道“你這是幹什麼!”
然而打人的動作确實停止了,怒火滔天的指着姜梅娘
“你還要護着這個賤人!華娘,你讓開!”
淚水從林華娘眼睛裡淌出來,揪着心口的衣服,痛苦的喊道“相公,你要打就連我一起打,今天你要是想打梅娘,就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她說得決絕,連尾音都是幹淨脆落的,然而又雙手捂着臉嗚嗚的哭起來,淚水從她指縫中浸出,她凄厲的喊道“你打死我罷,你打死我吧!”
陳學年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又望着趴在床上的姜梅娘,頭破血流的狼狽,卻還抱着懷裡的孩子孩子安靜得很,像是曉得他的哭聲叫他心煩似得,不敢哭了。
陳學年冷笑着,覺着林華娘心軟、懦弱,所以任人欺負到這個地步,直直的站在那裡,林華娘還是哭,他不耐煩的一把抓了她,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姜梅娘看見這個架勢,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的驚慌起來,抱着陳晈就往後縮,驚恐的看着陳學年,連連的往後縮,舉頭望見陳學年眼中的決絕,徹底的嘶喊出來
“相公,相公,你不能這樣啊,他是你的親骨肉,他是你兒子,你不能……”
陳學年卻哼了一聲,
“你懷他十個月半才生,真以為我不知道?誰曉得是哪來的孽子!”一把奪過陳晈,盯着她頭頂的兩個發旋,又看着她的面相,冷笑道“一臉的反骨,将來就是個禍害,我陳學年不缺這個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