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第一教派至玄山此時正在舉行新任掌教的繼位大典。
玄門修士皆是修道者,門派無數,傳承久遠,至玄山并非一開始便是第一教派。
百年前的至玄山還是默默無聞的小門派,直到有一日,門内出了一位道修天才,天賦奇高,修為突破化神境後便接手了至玄山,一步步将至玄山帶上玄門塔尖,力壓當時最富盛名的五宗,成為了玄門新的領袖。
這位玄門傳奇人物便是陸采的師尊——弘宜真君。
今日是弘宜真君易位之日,也是陸采接手至玄山之日。
台下有别派弟子小聲道:“靈蘊真君如此年輕便突破化神期執掌玄門,比當初的弘宜真君更出衆呢。”
“是啊,靈蘊真君如今不過雙十年華,如此年紀的化神期強者,整個修真界也找不出幾個。”
旁邊的弟子聞言笑道:“今日之後便要改口稱道尊了。”
靈蘊是陸采的道号,而道尊是對玄門掌教的尊稱,與仙門的仙尊和魔門的魔尊是一個意思。
“啧啧,我還從未見過哪家掌教如我玄門掌教這般,如此年輕又養眼呢……”
這是陸采的師叔妙宜元君,她向來不拘小節,雖是道修,卻與其他奉行清心靜修的道修不同,走得是紅塵煉心一派。
不過妙宜元君人雖稍有些不着調,話卻說得沒錯。
台上的陸采正站在弘宜真君身旁,白衣黑發,眉目溫潤,腰間綴着一面青竹小幡,一雙眼眸光清柔,仿佛能夠包容萬物。
端的是仙風道骨,聖人容貌。
但沒人知道,風姿清逸的靈蘊真君,此時腦子裡還是一片懵然。
旁邊的弟子見他久未動作,忍不住小聲提醒道:“真君?該接令了。”
陸采聽到他的聲音,總算從劇痛的失神中清醒過來,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又怔住了。
這是他多年前接過玄門掌教令的繼任大典,可那場大典早已過去數十年,為何現在又出現了?
難道說……他被雷劫劈中以後,又與謝昔訣一起重生了?!
不得不說,這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已經重生過一次了,陸采有經驗。
且根據他的經驗,這一世謝昔訣依舊要去找仙門的麻煩,若不及時阻止他,大概率又要禍及整個大陸。
不是陸采杞人憂天,實在是事實如此,畢竟你若要問前兩世的陸采,他也不會想到報個仇能報到毀滅世界的。
一旁的弘宜真君手執掌教令等了半天,見陸采遲遲不接,不由微笑催促道:“靈蘊?”
陸采擡眼看向弘宜真君。
前兩世他接過掌教令不久後,弘宜真君便閉了死關,即使是後來的滅世之劫,弘宜真君也沒有出關。
故而他與師尊也許久未見了,如今重生一世能夠再見,也算沒有白白回來。
陸采停頓片刻,低聲道:“師尊,不如這掌教令,您再多留些時日罷?”
弘宜真君:“???”
弘宜真君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随後眼疾手快,反手便是一個禁言術施在陸采身上。
他裝看不見陸采複雜地眼神,朗聲道:“既然靈蘊你已做好了準備,玄門我便托付于你了。”
他将手中懸浮于空的掌教令一把拍入陸采眉心,泛着道道聖光的掌教令化為一枚印記,在陸采眉間微微閃了下,随後緩緩消隐。
然而在場都是耳聰目明的修士,即便陸采被禁言說不了話,衆人又豈會忽略他先前的話?
滿場頓時嘩然聲四起。
弘宜真君冷眼一掃,台下倏然一靜。
衆玄門弟子不敢說話,趕來恭賀的各大教派倒是敢說,不過能來恭賀,至少與玄門并未交惡,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給玄門沒臉。
弘宜真君鎮住場後,一甩拂塵後退一步,眼眸含笑躬身道:“拜見道尊。”
陸采:“……”
台下衆玄門弟子亦很給面子的向陸采俯首:“拜見道尊。”
陸采:“……”
陸采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默默看向弘宜真君。
弘宜真君眨了眨眼,片刻後才恍然大悟,手指微動,悄悄将陸采的禁言術解了,險之又險沒讓他當場表演個啞巴道尊。
陸采當道尊是有些手藝的,略說了幾句場面話,待禮成後,前來觀禮祝賀的其中一位大能便笑道:“靈蘊本是我等的小輩,如今卻與我等同輩相稱,可見天資絕世。”
陸采偏頭一看,見說話這人正是仙門領袖,謝昔訣的仇人之一,于是便溫聲道:“東甯仙尊說笑了,靈蘊天資愚鈍,不及我師尊萬一。”
旁邊的妙宜元君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弘宜真君、妙宜元君、各大教派領袖,皆是同一輩的,陸采是弘宜弟子,若說他不及弘宜萬一,那如今與陸采地位等同的其他教派領袖,豈非更為不堪?
得多天資愚鈍才會與同輩的弟子地位相同,平等來往呢?
陸采這話雖說非要解讀,不止是說仙門那位東甯仙尊一個,但顯然他隻針對那一個,其他人便也樂得看熱鬧,左右也與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