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在附近?”元決不太相信。
“切,要不你以為我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又來。”紀宇瞥他一眼,“我也是很忙的好嗎。”
“是是是。”元決滿是敷衍。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他早就不把這個鬼精鬼精的小孩當晚輩了,說話時更像是平常兄弟的味道。
紀宇也樂得自在。裝小孩裝久了,總得有個喘氣的地方。這裡離自家老闆足夠遠,用來透氣正合适。“我這次可是說真的。殿下那邊要擴建救治營,如今正缺人手。”
“我知道了。”元決此時已經幹飯完畢,起來伸了伸懶腰,“你放膽去。到時候你在裡面給個信号,老哥我立馬帶人進去助你。”
“此言當真?”
“哎呀,老哥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元決嫌棄的趕人,“快走快走,别等的晚了,睡覺的鋪蓋都被别人搶走了。”
紀宇瞪他一眼,幾個起落就在山裡消失了身影。
這座山名為妙祿山,傳聞曾經是菩薩修行之地,那形似葫蘆的山谷,就是菩薩的寶物所化。所以每當有災難的時候,附近的村民總是喜歡到這山上形似葫蘆肚子的山谷避難,說是能得到菩薩庇佑,不受災難侵襲。
對于這種神話故事,來自現代的紀宇隻是聽聽就好。他更加注中的,是其中提到的災民的位置。
從他現在所在的葫蘆嘴到葫蘆腹壁,中間還有一個極為狹窄的山口,就仿佛是葫蘆上下兩個肚腔之間的接口。
經過元決之前的努力,葫蘆前腔的叛軍基本上是空了,但後腔有多少人,依舊是個未知數。
紀宇看了看周遭的地形,決定還是從山谷旁邊的岩壁過去。
在路上他也的确遇到了幾波暗哨,但是相比正規的軍隊,防禦力度還是差太多了。讓他沒費多大功夫就摸到了營寨後方,叛軍首領的所在地。
還沒走進,一陣激烈的争吵就沖到了紀宇的耳朵裡。
“大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個絡腮胡的壯漢拍案而起,臉上的青筋暴起,“在讓那勞什子的軍官哄人,你我都要變成光杆司令!”
“老二,稍安勿躁。”主位上的長須男人壓壓手,想讓絡腮胡安靜下來。
“還稍安勿躁!勿燥個屁!”絡腮胡哪裡聽得進去,直接将桌上的茶碗掃了下去,“要我說,之前就該打出去!帶我把那狗當官的殺了,免得那麼多人都被騙了去。”
“三哥,你不要在和大哥吵了。”突如其來的女聲讓那絡腮胡子閉了嘴,也成功引起了紀宇的注意。
他在屋頂換了個方向往裡看,意外地眯了眯眼睛。
這個女子雖然穿着粗布裹着頭巾,動作也刻意的改變了。但一些細節之處,還是表現得像官家子女。
沒有哪個農家子擡手後會下意識的理一下袖口,坐着時雙腳還是一直靠攏的規規矩矩。畢竟平時飯都不一定能吃飽,哪還會有閑情訓練這些費事吧啦的玩意。
這時的紀宇已經不關心那三人要說什麼了。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女人具體身份是誰。
想到就去做。紀宇根據那三人的身份關系,輕松鎖定了一個靠近中心又稍微偏離的房子。從屋内的擺設來看,這裡就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趁的屋裡沒人,他想挑開窗戶翻進去,卻發現窗戶竟然從裡面别住了。哦豁,這可是意外。
紀宇還是第一見這麼謹慎的人,頓時對那女人的身份更感興趣了。
哼哼,既然窗戶走不通,那就走上面。
非常懂得變通的紀宇跳上房頂,掀起七八片瓦就跳了進去。
在一衆樸素的擺設之中,窗子附近的那個梳妝台吸引了紀宇的視線。倒不是說它有多豪華,而是因為它夠大。那樣的體積,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尋常的農婦手裡。
活動了活動手指,紀宇從發簪裡扭出一根細針,小心去探那梳妝盒的鎖芯。
真應該慶幸暗衛業務涉獵廣泛,導緻訓練的内容也多種多樣,就像這樣的鎖,他分分鐘可以開十個!
隻聽一聲“咔哒”的響動,紀宇挑開鎖頭,用護手包住手部的皮膚,小心翼翼地摸進去。
發簪?不是。
項鍊?也不是。
随着一層層的首飾挪開,終于露出了最下面的方盒,而此時他觸碰物品的護手上,也露出明顯的被腐蝕的痕迹。
好家夥,果然夠毒。
紀宇抽抽嘴角,在碰那個盒子之前,不但把護手又裹了兩層,還把臉上的面罩和護巾拉了下來。
也多虧他有這樣的先見之明,才沒被那盒裡噴出的粉末給傷到。
危險過去,紀宇依舊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過單憑手中這個盒子,就足夠他解讀到很多信息。
首先這個制式,就是皇族才能用的,從紋路來看,女子的身份少說也是個郡主。
其次,每個親王都有自己特定的獸首,一般是在盒子的鎖眼處。紀宇看着被故意抹除的标記,很欽佩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
你要真就那放着,我還得考慮栽贓嫁禍的可能呢。這樣一抹,倒是讓他确定了。
作為曾經的丙子營魁首,紀宇的基本功可是十分到位的。估計那些親王怎麼也想不到,皇室特有的盒子和鎖,其實除了他們自己打造的那一套之外,還有專門留了一個隻有皇帝和暗衛知道的打開手法。
隻見他在特定的位置按了幾下,又以某種規律移動了盒子上的凸起,原本嚴絲合縫的盒子就這麼輕松的打開了。
一封封信件和一個令牌就這樣在紀宇面前暴露無遺。
每到這個時候,紀宇就很痛恨手裡為什麼沒個手機!照個照片和拿走一件,後者實在是太容易暴露了。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就是那三人争論的再兇,此時也應該快到頭了。
焦急一點點攀上紀宇心頭,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了門口桌案上那未幹的硯台。
紀宇靈機一動,抄起令牌跑過去,一把按在墨裡,随後找了張紙,将令牌的正反面都拓印上去。事情搞定,他又從水缸裡舀了瓢水将那令牌涮幹淨,最後水倒窗外的草地裡,令牌也擦吧擦吧原樣放了回去。
為了防止對方起疑,他甚至從随身的藥瓶裡調了個差不多顔色的煙粉灌倒了盒子的噴孔裡。
看着自己的傑作,紀宇毫不猶豫的誇了句完美~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院子外傳來。從輕重和方向來看,應該就是房間的主人。紀宇不敢托大,看着一切掩蓋的差不多了,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