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杯子端到桌上,他們終于不再拉拉扯扯,偵探看上去好了很多,即使行動還有點不便,但還是端起了杯子。
“……”維加看向還躺在病床上的前輩,轉頭有些不解地發出了疑問,“那個傷藥,現在應該也可以給前輩用吧?”
“那可不行!”
還沒等其他人回答,前輩便不假思索地搶答。
“為什麼……?”王女也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表情,“但是如果你受傷的話,也應該用藥———”
“不對不對,那個不一樣的。”前輩拼命擺動着手,“我用點普通的藥就好了。那個紅色的肯定不行,那種藥現在完全是用一瓶少一瓶了!”
———是很難買到的嗎?但從标簽上看,完全就是量産品?
“唉,你們還不知道啊。”魔女的精神狀态變得好了一點,她向前靠了半個座位,示意兩人看向窗外,“喏,看那個廣告,看到了沒有?”
大廈周圍推送的廣告,适時地出現了一個印着紅藥瓶子的廣告,似乎正在打折。
———………
“………我是不是看錯了?”維加回頭征詢,“那個價格的零之間,少了個小數點吧?”
“你沒有看錯,我的孩子。那就是正常的标價。”
偵探苦笑一聲,“自從這個藥的渠道被買斷以後,價格就上漲到了這種離譜的程度。”
“———他媽的,就是世界上有這種人,大蕭條才會出現的吧。”他沒啥好臉地狠狠罵了一句,“就是因為有這種垃圾,我才老招不到助手!”
———不不不,話也不能這麼說……也不要把什麼都賴在資本身上啊。
談話的範圍似乎又超越了小公主的理解範圍,她似乎也隻能理解成【是壞人把價格變成這樣】,開始為事務所憤憤不平起來。
———……這種地方也會出現壟斷嗎?資本主義可真是無處不在。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有了這樣的感慨。這樣的見聞再次沖擊了維加的價值觀,讓她對箱庭本身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這裡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說起來,那個價格上漲的苗頭還是我看出來的。”前輩講到這裡頗為驕傲,插起了腰,“在價格徹底漲到我們買不起之前,事先提議采購了一批,現在這裡才有一些剩餘。”
“———你嗎?”
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笨蛋前輩兩眼,他一副很想讓别人誇獎他的樣子,但果然很不可思議。
“幹嘛啊!就那麼不敢相信嗎!我好歹也做過很多年的皇子,這種知識還是會學的吧!”他立刻就注意到了,發出了不滿的反駁,“要是這種嗅覺都沒有,那我早就被執政官老師做掉換下一任了!”
———看樣子真的是他發現的,這就是所謂的就算是笨蛋也有可取之處的典型吧。果然不能用一個人平時的舉動來判斷他的本質,稍微反省一下吧。
“看來是我低看你了,前輩。居然能看出來……居然能看出來啊。”
“你壓根就沒有高看過我吧?!至于那麼驚訝嗎!你還說了兩遍!”
反而迎來了前輩狂風暴雨般的吐槽。
王女不由得使用安撫的語氣安慰道:“能做到這種事真厲害,皇子前輩還是很能幹的。”
———沒必要這麼遷就他啦。
“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對此有些疑惑的維加隻能敷衍了兩句,又轉向了偵探,“嗯嗯嗯好好好你好厲害好聰明我好佩服……這種事是箱庭的玩家做的嗎?”
在【你這人是不是故意這樣啊】的背景音裡,偵探認真點頭:“是一個代号是【CEO】的家夥,不過他的這種作風,我們都習慣叫他【奸商】。”
“……兩個月多就能做到這樣嗎?”隻是純粹的疑問,維加自認自己想象不出,但已經可以投放廣告和壟斷生産線,那一定是取得了相當大的權力,“城市裡玩家能夠做到這種操作?”
“隻能說,玩家裡有着各種各樣在某種方面擁有着非凡才能的人,再加上這座城基本上沒什麼競争對手。”魔女厭倦地擡了擡手,“做這種缺德事,我真想用隕石落給他的大樓來一發,但他已經自願成為了城市規則的一部分……或者是爬到了可以制定規則的地步。要再硬來的話,也會被防衛系統視為敵人。”
———這樣啊。
效果如此好的傷藥如果在之前以相當便宜的價格出售的話,玩家們在争鬥時反而不會考慮傷亡問題。從這個方面來看,至少沒錢的玩家在動手之前會稍微掂量一下,姑且是抑制了鬥毆行為。
———現在在箱庭中,玩家之間構成奇妙的平衡,也許壟斷這個行為本身也做了一些推動。
氣氛逐漸平緩,王女也慢慢放松下來。
“你們是因為什麼才受傷的?”她詢問道。
“唔,還是問了嗎。”偵探似乎很不想提起這個,但還是歎了口氣,“………是之前合作追捕你的另一批人。在之前,他們全體出動去其他地點尋找線索,暫時離開了城市。”
“———按道理說,這會兒不應該提前回來的。”魔女接過話頭,“我們隻能猜測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們。而【教父】那幫人,正是瞄準了回來前的時間差,想在之前把這個秘密揭露出來再跑路的。”
“………”
維加看向王女,她臉色發白,有些搖搖欲墜。
———确實是糟透了的消息。這樣下去,她的處境不是更加危險了嗎。
“……诶?能組成隊伍去城市外探索,那不是已經很強了嗎?”前輩不禁感慨,“離城市越遠的區域,都是些戰鬥角色都很容易死的高危地區啊。”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