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王女更加緊張起來,魔女警告似的白了他一眼。
“……不,他們不會很快找到這裡的。”維加安慰着,“那個紫色的家夥不是逃出來了嗎?要算賬肯定要先找他。”
“綜上所述,我們也被卷進了争鬥,真該死。幸虧之前和那些人毫無關系,也隻是把我們當作路過并趕走而已,沒有趕盡殺絕。”偵探吐出一個煙圈,又咳嗽了起來,他稍微移動了一下,就能看見深色風衣下衣服的血漬。
“那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前輩從病床上翻起來,指着他的血迹問。
“……真的沒有趕盡殺絕嗎?都到了需要喝傷藥的程度了。”
維加也環住雙臂,表情嚴肅。
窗外的霓虹燈變了一個色調,偏冷光漸漸消失,慢慢轉成血紅色的光線,照亮了偵探的半邊身體,血漬的顔色變得沒那麼明顯了。
“———是遇到了一個神經病。”魔女在對面突然開口,她煩躁地把腿搭到另一條腿上,“看見我使用法術以後,就莫名其妙沖鋒過來,喊着【鏟除異端】什麼的,像個狂信徒一樣。要不是他像條瘋狗似的追着我們,也不至于會受這樣的傷。這家夥有病吧,我的世界裡會魔法的一抓一大把。”
———世界觀的不融合,本身就會造成這種三觀的不相容啊。
“我姑且還算應付得過去,但偵探就隻是普通人類老頭的身體素質……别管這些了。”魔女繞開這個話題,“先睡一覺。再考慮一下這件事吧。”
———現狀實在不容樂觀,看來要打開王女有關的沙盤變得更加艱難了。
“對不起……”
維加聽見阿爾菲卡小聲道歉,無言地摸摸她的頭。
“———不是你的錯。”
“換了身衣服,至少不會那麼快被看出來,先别想這件事了。”偵探整整衣領,坐回桌前,“這件事就交給大人吧。好了,快點去休息吧。”
維加看見他拿起一張委托單,寫下了什麼字,像是【他出現在城市裡了】,墨迹還未幹,字體就自己沉了下去,消失了。
———不知道為什麼稍微有點在意。
她正想跨步向前偷瞄一下内容,就被王女叫住了。略微有些遺憾,隻能轉而跟着上到閣樓。
“既然已經受了傷,老頭子你就早點休息吧!”
登上樓梯的時候還聽見傷勢比偵探嚴重的多還在活蹦亂跳的前輩在囑咐着他,而偵探先生也極為敷衍地随便應付了一下。
“你怎麼吵得和瑪麗養的母雞一樣,能打的都受傷了,不可能再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快點滾。”
“你幹嘛吼的那麼大聲———”
維加合上蓋子,把聲音隔絕在下方。
過完了跌宕起伏的一天,她再次打開了堆放舊物的櫃子,隻是打開的一瞬間就有一本極厚的書掉到了她的頭上,砸了她一個踉跄。
“沒事吧?”
王女撿起書本,小心地扶起了維加。
【……Cthulhu noster qui es in maribus: sanctificetur nomen tuum……】
———不知道為什麼,這本書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啰嗦什麼。
“這本書上次是在這個位置嗎?”維加再次随便把書往櫥櫃裡一塞,“……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偵探先生藏了好些舊東西,我們要稍微整理一下嗎?”她探頭探腦,似乎有點好奇。
“肯定是老爺爺自己私下收集的愛好,這樣不太好吧。”維加把這本厚書擺到底下,把奇怪的觸手雕像放在上面,又壓上了那個像是印章一樣的東西,“别管它們啦。”
“嗯。”
王女很聽話地點頭,似乎并不能聽見這樣的聲音。
【……adveniat ……regnum…… tuum……】
她無視了這個聲音,面無表情地把門關上。
“說起來,那個毒蠍會被抓到嗎。”盯了一會兒窗外,王女轉頭問,“我記得,在看夜景的時候,我看見了有很厲害的魔法直接把他打了個孔。”
“你說的那個是市政府大廈的自衛系統吧。”維加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那麼快吧。因為他力量的源泉可能并不在他身上。”
“……是嗎。但是,”王女小聲否認,“射來的方向,并不是市政府大樓。”
———?
“我都看見了。”好像是怕她不信,阿爾菲卡強調,“唔,是從更低的地方打過來的,所以不可能是那個大廈做的。”
———難道之前,除了他們以外,還存在着第四方嗎?
維加不禁産生了這樣的猜測。
睡覺的時候還總是聽見櫥櫃裡還在嘟嘟囔囔地細語。她隻是打了個哈欠,稍微和王女聊了一會兒天就閉上眼睛,把櫥櫃裡那個聲音當成有規律的asmr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