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是有事吩咐?” 屋外立即傳來鐘聲問詢的聲音。
她沒因聽到聲響就貿貿然進來,李洛緒顯然是吩咐過的。
“碰到了麼?”花袈問。
“你自己碰得狠,倒先來問我。”
“無礙的。”花袈說。
李洛緒搖看向外頭,“替我回答。”
花袈會意,對着窗戶的方向高聲回:“公主無事。”
“是。”谷聲應道。
回過頭,花袈發現李洛緒望着她笑。
拔步床内不甚明亮,她依然看得出,她臉上的酡紅早蔓延到脖頸。
“公主這還叫沒事?”
花袈看着癱在床榻上的李洛緒。
“你的膝蓋,是不知道疼的?”
“我——”
剛才那咚聲,是花袈在忙亂中膝蓋磕到木頭。
鈍重散開,疼痛開始蔓延。
她手伸到膝蓋,忙亂地撫了幾下,又笑說:“無礙的,不很疼。”
“且等我,緩過來再替你看。”
“公主為何忽然并蒂蓮毒發?”
李洛緒垂眸不語,顯然她清楚她為什麼會毒發。
她隻說,“拿個枕頭過來。”
花袈便伸手,拉出摞在被子最上面的那個枕頭。
是繡着紅梅的軟枕。
李洛緒吃力地撐起身子,花袈将枕頭墊過去。
“說了,因為抱你。”李洛緒不看花袈的眼睛。
“我又是什麼藥引子?!”花袈自我調侃道,“又是什麼解藥的,竟矛盾到我不解。”
李洛緒不語。她的症狀比上巳節那夜輕許多,看上去隻是發熱和無力。
但花袈還是擔心,“公主,我要怎麼做?”
知道李洛緒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她少不得主動一些。
跟她擁抱時那種心猿意馬早已經退散。她主動關懷,不過是見不得她這樣虛軟罷了。
“我還能忍的。”李洛緒又說了一遍。說完,擡眸向花袈看來,眼神直接。
像她對她說“忽然,想抱你”時一樣直接。
又要看,又要忍的,令她的話透出一絲欲拒還迎的意味。
“還能忍麼?”花袈起身。不行,她得離開。
李洛緒能忍,但該死的——被她一望,她竟又有了绮念。
那一晚,在這拔步床上的種種忽然洶湧而來,将她團團圍住。
李洛緒伸過手,輕輕地扯住她落在床榻上的廣袖口。
“花袈,别走。”
别走麼?
這一聲别走像是點到了花袈的心尖,她不由得顫起來。
“我幾時說要走?”
好虛弱的語氣,聰明如李洛緒是不可能看不出她想躲。
但既然她向她敞開她不堪的這一面,
花袈覺得被她看透自己意志不堅也沒那麼難堪了。
“你坐下。”李洛緒說。
花袈不想靠她那麼近,
卻又不忍離她那麼遠。
于是後退一步,抵着拔步床柱坐下去。
“抱你時,身體不聽話。”李洛緒說。
這就是她毒發的原因了麼?
花袈垂眸,毒發的李洛緒令她忘卻的心慌意亂又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