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我不是。”
中年女人搖搖頭:“我也不是。”
虞冷茫然地和那個年輕女孩對視了一眼,雖然沒說話,但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一頭霧水。
答案不言而喻。
找線索是破解謎底離開這裡的關鍵。
正因為陳建光有經驗,他才更應該明白,把這麼艱巨的任務寄托在毫無經驗的新人身上,無異于找死。
陳建光臉色越來越陰沉,沉默了一會,冷冷丢了句“廢物”。
沒頭沒腦被人罵了,卻沒人敢出聲反駁。
虞冷故作羞愧地低下了頭顱,然後在心裡無聲罵了回去,你才廢物。
陳建光看了一眼旁邊的光頭男,兩人顯然認識。
接收到陳建光的眼神,光頭男立馬反應了過來,站出來清了清嗓子道:“我叫劉志,你們叫我劉哥就行。既然有第一次進來的新人,那我不免要提醒一句,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你們幾個進來之前,身上有沒有帶什麼東西?”
身上帶的東西?
提起這個事兒,虞冷忽然想起來了,出門前帶的那把鋼尺此時此刻應該還裝在她的口袋裡。
但沒人說話,她便也跟着沉默。
劉志一臉狐疑地問:“什麼都沒有?你們來之前不是會撞鬼麼,難道身上就沒拿個防身的武器?什麼刀啊叉啊,哪怕是磚頭鐵塊,打火機什麼的都行。”
幾個新人對視一眼,最後紛紛搖頭。
掌掴自己的男人說:“來這裡之前,我好像見到了自己去世的三大姑,當時因為太害怕了,我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被她抓住,哪還來得及拿什麼防身武器?”
年輕女孩抿抿唇,附和着說:“我……我膽子小,看見鬼的時候隻想着拔腿跑了,根本沒有拿武器和它殊死一搏的勇氣,所以什麼都沒拿……”
劉志半信半疑的視線最後落在了虞冷身上。
沉默幾秒,虞冷實在編不出什麼像樣的理由。
在對方充滿期待的注視下,虞冷沒别的辦法,隻好緩緩摸向自己的口袋。
然後她眼睛一亮,忽然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熱心腸地問道:“雖然沒帶什麼防身武器,但我發現兜裡有幾張沒用過的手紙,你們需要嗎?”
劉志臉色瞬間黑下來,聲音沒什麼好氣:“我們要手紙幹什麼,你自己留着用吧。”
回頭看向陳建光,劉志走到他旁邊,失望地歎了口氣,低聲說:“陳哥,這幾個新人什麼也沒帶。”
陳建光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卻無端讓人膽寒。
他陰恻恻的目光一寸寸掃過那個男人,年輕女孩,最後停留到虞冷臉上,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下:“你說,會不會有新人撒謊?”
劉志語氣沉下:“陳哥,要不要搜身?”
指尖瞬間蜷緊。
虞冷面色如常,心底卻在飛快地想着應對的法子。
既然他們張了口,管新人要這些東西,那就說明在這個世界裡,帶進來的防身武器一定有用武之地,甚至可能很重要。
如果他們發現了那把鋼尺怎麼辦?
就說這套運動服太久沒穿,她忘了裡面還有别的東西?
還是直接硬剛,無論如何都不把鋼尺交給他們?
虞冷馬上就把第二種方案排除掉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畢竟沒什麼大力氣,和這幾個男人硬剛起來不現實,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如果更倒黴點,依照陳建光這人狠毒的行事作風,她的小命直接就交代在這了也沒準兒。
忐忑的心跳聲間,陳建光終于開口,聲音涼涼的,帶着幾分不屑道:“算了,晾他們也沒那個膽子。”
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心頭懸着的一塊大石頭轟然落地。
虞冷面色如常,不動聲色松開了緊攥成拳的手。
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這幾個男人就像是占領山頭的土匪,想将别人的東西占為己有,絕對不是什麼善茬,還是暫時避免和他們起沖突為好。
想着,虞冷不經意擡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卻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後,愣在原地。
此時此刻,一股不知從哪吹來的冷風低低掠過,草原上的草七零八落地扭動着身體,毫無規律可言。
緊接着,更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
那幾隻原本悶頭吃草的紅色綿羊忽然僵硬地擡起了腦袋,嘴裡一下又一下咀嚼着什麼東西,若隐若現的牙齒血糊糊的,瞳仁狹窄細長,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們所在的方向。
無數道詭異的視線分明無形,卻讓人心底一陣惡寒。
劉志下意識後退一步,求助一般看向陳建光,結結巴巴地喊了聲:“陳、陳哥……”
陳建光皺着眉收回目光:“先往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