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曉宇:“對不起嘛。”
宋彥明本意是想關心裴曉宇,但張嘴說出來又成了這樣,裴曉宇軟着道歉他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誰打的你,我明天給賈副手打電話。”
“我不認識,我也打他們了,而且我有槍呢先生,别擔心。”裴曉宇知道宋彥明隻是脾氣差,并不跟他計較,給個台階就下。
“對了先生,我跟楚鴻哲談好了,他說冀星會給我們保留碼頭公司的,我明天就開始着手把這邊的航運公司弄好。”
宋彥明:“冀星這麼好說話?”
裴曉宇:“嗯,他人挺好的。”
“裴曉宇。”宋彥明正色,“你是剛出來混嗎?這個也好那個也好,在外面要有戒備心。”
“哦。”裴曉宇本來還想說自己現在就跟楚鴻哲在一起,現在不敢說了,隻說:“我會的先生,而且楚鴻哲知道我們在南浦是做什麼的,他幫我們說不定也是想為自己在南浦鋪路。”
宋彥明當然知道,但脾氣上來了不好往下收,裴曉宇總是這麼乖這麼聽話,再說狠話又于心不忍。
一時間把自己架在半空中,不知道說什麼。
“先生,要做新公司的話,叫什麼名字呢?”裴曉宇依舊軟軟的說話。
宋彥明幹咳一聲,翹起二郎腿,“你想叫什麼?”
裴曉宇想了想:“不知道。”
宋彥明:“這趟是你去跑的,功不可沒,用你的名字取吧。”
“曉宇航運?”裴曉宇幹笑一聲,“好奇怪啊。”
宋彥明也笑,“聽起來像個幼稚園的名字。”
裴曉宇撓頭說:“那怎麼取嘛。”
宋彥明琢磨半晌,“明宇航宇。”
電話打了多久裴曉宇沒注意,等到挂了電話轉身,煮好的面的泡坨了,大宅子裡安靜得衣物摩擦的聲音都能聽到。
裴曉宇想那剛剛跟宋彥明說的話楚鴻哲也聽到了。
楚鴻哲不是傻子,隻能歎口氣苦笑:“快吃吧。”
裴曉宇說:“先生交待點事情,不好意思說得太久了。”
“沒事。”楚鴻哲的面已經吃完了,桌面上還有一盤切成小塊的蘋果,他用銀質的小叉子吃。
忍不住問:“是宋先生?”
楚鴻哲做事敞亮,裴曉宇也不藏着掖着,“嗯。”
打電話的那股黏糊勁兒,楚鴻哲用腳指頭也能看出來這兩個人不是普通的老闆與員工的關系。
雖然早就打聽到消息說裴曉宇是宋彥明身邊最親近的手下,但沒想到這麼親近,說是親兄弟也不為過。
但顯然裴曉宇表現的愛與依賴有點太過了。
吃完了面,裴曉宇跟楚鴻哲告别,雖然楚鴻哲說讓他在于家留宿,這邊條件比酒店好很多,但裴曉宇還是拒絕了。
宋彥明的囑咐裴曉宇記在了心中。
後面幾天裴曉宇都在忙新公司的事情,這事兒确定下來最高興的是王文軍,和王文軍相處多了之後他也說點心裡話,話裡話外有些埋怨潘哥不管事,把浍河碼頭冷落了這麼久。
裴曉宇兩邊都理解,潘哥這麼圓滑的人,知道宋彥明對浍河碼頭這種小生意不在意,不會把這邊的事情拿去煩宋彥明。
要不是于珍成立新港口公司的事情傳到李相如那裡,李相如提起來了宋彥明才想起在浍河還有這個生意。
有楚鴻哲的幫忙,這事兒辦得順利,也沒有麻煩到那位賈副手。
裴曉宇知道宋彥明最怕欠人情,甯願自己欠楚鴻哲的。
忙了八天,終于把“明宇船運”的事情搞定,換了新的辦公室,租了新倉庫,招了幾個新員工,把原本碼頭幹活的散工收編成立個小團隊,王文軍終于從孤軍奮戰轉換成了王經理。
開業的那天裴曉宇剪了彩,公司近三十個人都擁着裴曉宇歡呼。
這年頭能有個穩定的工作都不容易,明宇航運背靠着永新,又和冀星交好,員工們都知道這公司靠譜。
裴曉宇苦過,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四年前他來到宋彥明身邊就是這種感覺,像小船泊到港灣。
裴曉宇以往隻知道給宋彥明做事,這還是頭一回有這麼有成就感。
“先生也會為我感到驕傲吧。”他想。
日期最近的船票是兩天後,裴曉宇訂好了票,還要在浍河逗留兩天,宋彥明在電話裡說讓他随便玩,費用他給報銷。
裴曉宇卻哪裡都不想去,隻想趕緊回家。
楚鴻哲也來找過好幾次,說要帶他去俄羅斯轉轉,裴曉宇也拒絕了,隻願意跟他出去吃飯。
楚鴻哲選的飯館都很好吃。
回南浦的前一天傍晚,楚鴻哲又來明宇船運找裴曉宇。
“請我吃個飯總行吧。”楚鴻哲穿了個貂皮大衣,戴着墨鏡,浮誇地站在辦公室門口。
裴曉宇笑得無奈:“行,但這兒還沒裝電話,我得先去電話局給先生打個電話。”
“先生先生先生。”楚鴻哲靠在牆上歎氣,“這是你老闆還是你老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