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婉兒聽說王爺要自己動手做吃食,當下便急了。
“王爺!您金尊玉貴,哪能親自動手?如若磕了碰了怎麼辦?而且世人都道君子遠庖廚,您要在酒樓纡尊下廚,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還不知被傳成什麼樣呢!”
趙瑾瑜卻不以為然,“我既是王爺,又何須在意别人的看法?難道我想做什麼,還得看他人臉色不成?況且日後我想做之事豈這一點?若今日便束手束腳,将來該如何施展?我知你們是擔心,但不必再勸,看好便是。”
話已至此,本想跟着一起勸阻的衆人也隻能默默閉上嘴。
趙瑾瑜隻留下了婉兒、安寶、徐掌櫃以及吳小二四人。
他取米酒用濾布濾出清液,一邊慢慢加進裝面粉的碗裡,一邊用竹筷攪拌,差不多時便加入溫水,将之揉成面團,最後連同碗一起,放入提前準備好的溫水盆中,擱置在竈台上。[1]
如果是夏天,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但大乾正值初冬,即便是待在室内,溫度也不夠高,而酒釀中的酵母卻需要适宜的溫度才能充分繁殖産氣,從而使面團膨脹。
這些理論知識吳小二等人自是不知,直看得雲裡霧裡,直到趙瑾瑜出聲要豬肉才回過神。
大乾這時的農戶養豬尚不知道要割骟,因此豬的體重漲不上來,肉質沒那麼肥美,還存在嚴重的腥膻氣。
趙瑾瑜看到吳小二手中的那扇豬肉,不禁微微搖頭。
土法制堿倒是沒那麼麻煩,但養豬卻不是馬上可以一蹴而就的,隻能暫時先将就着了。
好在他從前興趣廣泛,什麼方面都有所涉獵,在小破站科普過的雜項也多,甚至還因為和粉絲打賭,而做過《母豬的産後護理》專欄,肉豬養殖的問題日後總能解決。
趙瑾瑜吩咐吳小二将肉切成大塊,放入提前煮沸的釜中,把切好的大蒜、姜片丢下去同煮去腥,又将上面一層一層的浮沫撇幹淨。
待豬肉煮熟後撈出來,再經過浸炸,放入可用的香料炒成一團,再加入醬油收汁,豬肉最初的腥膻味便少了許多。
吳小二在趙瑾瑜的指揮下将肉切成細碎的臊子,加入碾好的茱萸粉後,一股子肉香味便在廚房裡四散開來。
吳小二一愣,登時眼睛都瞪圓了,“這……怎會這般鮮香?”
說完,他忍不住“咕咚”一聲,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再看另一邊的面團,就更令衆人驚掉下巴了!
隻見平時揉好後就不會有多少變化的面團,今日卻明顯膨脹得多,白白胖胖像棉花般嘭起。
吳小二按照趙瑾瑜的吩咐把面團切小塊,搓成兩邊細中間粗的長條,後卷成圓形壓扁,攤在已經燒紅的銅鍋上。[1]
不多時,面餅便鼓膨了起來,兩面金黃,散發出面食煎後的獨特香氣。
眼見第一個面餅制作完成,趙瑾瑜撩起袖子親自将餅從中剖開,拿勺子挖了一大勺臊子肉,均勻地填進兩片面餅中間。
單是聞着味兒,唾液便已經不自主分泌了。
雖然趙瑾瑜很想直接把馍送到嘴邊狠咬一口,但感受到周圍探照燈一般投射過來的灼灼視線,隻能強行按捺住沖動,矜持地取刀切下一角試味。
豬肉臊子的汁水瞬間在味蕾裡爆開,配上松軟的面餅,肥而不膩,相得益彰。
最近被湯湯水水灌了個飽的趙瑾瑜頓感滿足,閉着眼細細品味了一番,十分珍惜地嚼食下肚,一擡頭,便見身邊四人全都死死盯着自己……手底下的肉夾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