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極品雪狸,這還是頭一個中了仙人散還能堅持這麼久的人。若是奪得這等金丹,修煉之事再容易不過了。
男人眼底揚起瘋狂的笑意,下劍的角度越發刁鑽,并間歇性穿插将彙集的靈力擊打在那人的腳處,讓她自顧不暇。
呵,沒了靈力,一介普通人而已,能撐多久?
果不其然那小姑娘由于體力不支,躲避的速度愈發緩慢了,終于給他抓住了她愣神不察的那一瞬,立刻落劍刺在她腰上。
長劍沒入顧九的身體,血瞬間從傷口處溢出來,将身上這件鵝黃色的裙子浸濕玷污。
痛意立刻席卷了全身,額前因痛意泛着一層冷汗,失血使得面色慘白一片。
但顧九面上卻未見痛苦之色,神色專注,冷靜如常。
她眉頭也沒蹙,似乎沒有痛覺般,緊攥着刺入身體的劍,直接将自己的身體貫穿,瞬間向那人逼近。
男子被她這行為怔住,眸中驚異之色還未褪去,眼前便忽然一暗。
顧九嘴角溢出血來,用盡身體裡殘存的所有靈力,迅速結印,将數道符紙貼在他身上。
“破!”
耳側立即有數道爆破之聲響起。
隻是不知是否因為靈力不足的原因,屬于雷聲大雨點小。
煙霧散去後,那男人仍站在原地未動,不過是面具多了幾條細縫,其他的并無傷害。
見此,男子嗤笑,語氣頗為不屑。
“呵,顧啟明沒教過你繪爆破符嗎?這威力還不過山下幼兒玩的鞭炮,啧啧不過如此……”
“不若你臨死前叫我聲師父,下輩子若有緣我定教會你。”
男人嘴角挂着戲谑的笑,擡掌彙集靈力便欲送她下地獄,然而笑意卻僵住……
他低頭看向左手攥着的那玉瓶,不知何時竟被換成了石塊。
男人立刻看向顧九。
那小姑娘手裡握着玉瓶,瓶口向下,其内仙人散盡數灑出,随風飄蕩萦繞在他們二人之中。
此刻後山忽然刮起狂風,将樹林吹得搖曳作響,潑盆大雨立刻傾斜而下。
那玉瓶被随手一丢,砸在石上。
顧九唇間帶笑,向他步步逼近:“誰說我那是爆破符了,這可是我專門研制出的哄小孩玩的物件。聽風就是雨,我說一聲破,就當真信了?”
雨水滴落在那少女身上,水漬混着血迹将那條鵝黃色裙子徹底染廢了。
少女将那插入腰腹的長劍徒手折斷,手執殘劍走向他,恍若鬼魅。
“比試講究一個公平,大家都沒靈力了,這樣比才最公平。”
話音未落那把殘劍便自那男子身上刺去,千鈞之力直接刺穿那人心髒,并立刻抽回。
血絲蹦濺,沾了她一臉。
顧九挽了個劍花,任雨水沖刷掉殘劍上的血,緩緩道:“不若你也叫我句師父,我教你一招,殺人得捅心髒,下輩子别忘了。”
沒了靈力,這人無任何還手之力。
雨越下越大,地上積起水灘,那男人的血不斷滲出來,染紅了一片。
強撐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顧九一口鮮血噴出,險些跌落在地,好在有殘劍支撐。
少女因疼痛蜷縮着身體,大口大口地喘氣,試圖獲取更多的氧氣。
然而還未等她緩過來,樹林之中,隔着雨霧,她聽到了另一個男人越來越近的聲音。
“怎麼還沒處理完?一個小姑娘需要對付這麼久嗎?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顧九立刻起身,她必須馬上逃走。
她目前視力還未完全恢複,那仙人散的藥效還沒有完全消散。
若這人也跟剛才那人一樣,善于隐匿氣息,她隻能捕捉到劍意,卻沒法感知到對方的具體位置。可自己沒辦法再被捅一刀了。
何況根本不知曉這後山之中到底還有多少他們的同謀。
自己再沒有力氣去折騰了,若是再有人來,以她現在的狀态,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隻能逃。
那群同謀們發現了地上倒下的男人,立刻循着血迹向她追來,身後響起那群人的呼聲。
“抓住她,别讓她跑了。”
好在雨勢頗大,沖刷掉了部分痕迹,到是為她增加了逃跑的籌碼。
身體受傷失血,再加上中了仙人散,眼前越發昏暗。
樹林重重,又隔着雨霧,烏雲遮月,四下漆黑。
她一時之間找不到回弟子苑的路,迷失在這密林中,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在雨霧之中見到一處院子。
其間有一屋,窗子還未關。
雨下得這麼大,未關窗,房間主人可能睡着了,或是不在屋内,亦或者是其他對她不利的可能……
可她無處可去,索性賭一把。
顧九捂着傷口,立即掩住動作,快步過去。于牆邊觀察屋内并無異常後,這才翻身進去。
屋裡裝飾典雅,早已熄燈,内裡并無異常,她并未看見房間主人。
算是她今晚倒黴這麼一出的補償吧。
顧九這才将身子依靠着窗邊,專注聽着屋外那群人的動靜。
然而,熟悉的感覺卻再次降臨。
顧九脖頸處一柄青色長劍駕于其上。
那位執劍者道:“何人”
聲音平靜無比,卻是淬着冰霜。
顧九側目,看向那人。
俊秀少年身着松散寬袍,墨發披散,眉心一顆紅痣。
正是沈朔。
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