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艾掌勺割愛。”呂州笑,端起桌上酒杯輕抿口又道:“都城人嗜辣,艾掌櫃的廚藝想必在都城會更加受歡迎。”
“先生過獎。”
“不知艾掌勺可有意願到我弘馬書院來任掌勺?”
方炎不催促,呂州自己倒是主動提了出來。
而艾弛用得是同樣的答案,提出要伴幾個孫兒讀書。
“那老夫等這兩孩子考上弘馬書院,再嘗艾掌勺廚藝。”
呂州舉杯,艾弛舉杯相碰。
兩人相視一笑。
這頓飯不僅是招待呂州,間接也成了方炎的踐行宴。
飯後沒兩日,方炎來告辭。
不過那時艾弛正忙于接手甲膳堂,兩人相約在都城相見,便各自忙碌去了。
确切的說是艾弛忙。
方炎領着艾軒,去膳堂後裡走了一通,差點沒将倉庫都搬了個空。
臨走之時,艾弛去送行。
整整一輛馬車上裝得都是吃食,為此隻能在出發前臨時買了架馬車用來載師徒倆人。
方炎滿意啟程。
艾弛繼續着他在飛虹書院當掌勺的生活。
飛虹書院甲乙膳堂合并,并開始接待外院學生以及普通食客。
消息迅速傳播開來。
每到飯點兒,飛虹書院就會專門開一條路徑指引食客們前往膳堂吃飯。
艾弛說到做到。
膳堂一開通點菜,漸漸将迎賓樓的大部分有錢少爺都吸引到了膳堂中來。
相同價格,味道更好,且有許多迎賓樓大廚都無法做出來的新鮮菜色。
最後連膳堂外吵死人的荷塘瀑布都成了額外加分點。
艾弛将點菜所賺的一半銀錢用做改善大鍋膳堂夥食,六百文每月的膳食費一日三頓都可吃到肉。
學生們滿意,書院當然也樂意讓艾弛賺。
所以才會出現書院專門開辟條路供食客們走近路入膳堂吃飯。
飛虹書院膳堂的名号好幾年内都一直是響當當的存在。
迎賓樓苦苦支撐五年,丘鳴最終隻落得個變賣酒樓尋了份二掌櫃的活計。
迎賓樓招牌卸下重新挂上金樓招牌的那一日。
城裡突然又傳來消息。
艾弛請辭飛虹書院膳堂掌勺一職,山長苦留無果,隻得無奈放人離開。
艾家長孫去年得中秀才,今年考上都城弘馬書院。
艾家要舉家搬遷紙都城。
***
都城。
弘馬書院。
黑色濃雲擠壓着天空,仿佛随時都要墜下雨滴來。
方炎擡頭望着天空,自顧自地幽幽歎了句:“下雨天還是吃鍋子最合适。”
“夫君今日不是要去接友人?下雨的話豈不麻煩。”夫人劉氏淺笑着回道。
兩個丁點大的小孩而在兩人腳邊咿咿呀呀地自顧自玩耍着。
方炎抱起其中一個孩子使勁香了口:“跟爹爹一起出門去玩?”
孩子流着口水,說不清楚話。
但小小人兒聽懂了那句出去,哈哈笑着抱緊爹爹脖頸不肯松手。
“方教授。”一灰衣男子笑眯眯地開口。
方家院門敞開着,來人根本不用通報就看到了要找的人。
男子笑,方炎可就沒甚好臉色。
隻要這人出現保準沒好事,方炎被坑了可不止一次兩次。
來人名叫謝謙玉,同為弘馬書院教授,與方炎可算是“同僚”
不過這位教的是六藝中的劍,性子卻一點也不像劍那般鋒刃,反而處處透着股傻氣。
當然,這些都不是方炎不待見謝謙玉的原因。
“今日天冷,我來要些醬去煮鍋子吃。”謝謙玉憨厚地撓頭,說着就要自己往廚房去。
“等等。”
這便是方炎不待見謝謙玉的主要原因。
自己厚臉皮寫信從艾弛那要來的醬有一半都進了謝謙玉肚中。
“咋了?”謝謙玉反問。
方炎:“……”
“弟妹,醬還是放在原處?”
方炎無語,謝謙玉就将目标轉向了好說話的劉氏。
“我帶你去取吧。”
好在艾弛一家就要到都城,否則方炎今日還真舍不得讓出最後一點鍋子醬。
“我尋便都城,還真沒找到這種鍋子醬。”謝謙玉也覺得無奈。
“做醬之人過些時日便要入紅馬書院掌勺,到時你自己尋他買去。”
三個月前送來兩罐子醬隻剩最後一些。
方炎幹脆将罐子都抱給了他,倒是難得大方了回。
“日後再也不給你了。”
“堂堂公主府世子,竟如此小氣。”謝謙玉笑眯眯地搶過罐子。
兩人自幼認識,不管方炎擺多難看的臉色,謝謙玉都可面不改色地調侃回去。
醬已到手,這才好奇地問起艾弛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