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我聽大長老他們說過給您納妾的原因,您若留下我當第十八房小妾,假裝寵愛我的同時繼續做您想做的事,大長老他們自然知道您的決心,不會再做那些無用功了,教主肯收留我,我自然也當為教主排憂解難。”
燕随也是有小私心的,若是姬令懷答應了這個條件,那為了演給長老們看,姬令懷怎麼着也會和自己多接觸接觸,到時候自然不愁找不到機會殺了他。
姬令懷思忖了片刻,答應了下來,“也行,就是要委屈你了。”
燕随一喜,連忙道:“不會不會。”
“那行,”姬令懷起身,拍掉手中的殘渣,“既已無事,便洗漱就寝吧。”
就…就寝?
燕随微愣,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姬令懷這家夥還是個有斷袖之癖的大色魔啊!
燕随沒動,他在想要不要逃跑,畢竟為了替師父還人情而獻身魔頭這種事在他看來是不值當的。
“不必擔憂,”似是看出了燕随的緊張,姬令懷輕笑了一下,“同榻而眠而已,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姬令懷将燕随推進浴房,“你先洗漱,裡面有浴池,不用等熱水,我去給你拿衣服。”
兩人很快便洗漱完畢,姬令懷果真沒有說謊,一上床便背對着燕随睡覺。
燕随盯着姬令懷的背,突然對這個任務産生了一絲疑惑,他真的要殺這個人嗎?
燕随不是個沒有原則的人,倘若姬令懷是個好人,那麼即便謝玄隐欠下了天大的人情,他也不會接下這個任務,正因為姬令懷是江湖上人人喊打喊殺的大魔頭,他才會答應來刺殺姬令懷,可現在他感覺姬令懷似乎與傳聞有些不相符。
燕随拍了拍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
罷了,明天找機會出去給師兄們捎個信,問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燕随昨日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态,但後半夜卻睡得意外沉,以至于清晨醒來時,床榻的另一半已經冷了,想必姬令懷早已起床。
他起身倒了杯水喝,有侍女的聲音自外間傳來:“燕公子,您可是醒了,奴婢們可否進來伺候您洗漱?”
燕随剛想答應,卻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和姬令懷相安無事了一晚上,身上自然沒有什麼暧/昧痕迹,這要讓人看到了,他還怎麼和姬令懷演下去。
燕随緊了緊衣服,揚聲道:“不必,我不喜歡别人伺候,把東西放下後就走吧。”
一列侍女邁着整齊的步子走進來,将東西放下後又邁着整齊的步子退出去,全程毫不拖泥帶水,極富觀賞美感。
燕随:“……”
燕随:天絕教連侍女都這麼卷的嗎?
他站起來,開始洗漱,心裡卻還是有些小遺憾。本來想嘗試一下被人伺候着過日子是什麼感覺,畢竟在山上所有的事都要親力親為,現在看來,行吧,他就沒有那個命。
洗漱完畢,吃完早餐後,燕随随便攔了個侍女問:“教主現在在哪?”
“這個時辰,教主應該在大廳帶着所有人做早課,燕公子,可要奴婢領您過去?”
燕随點頭。他跟着侍女七繞八拐,很快便來到了大廳外。隻是,還未進去便有琅琅讀書聲入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吾日三省吾身:…… ”
燕随停下腳步,轉頭問侍女:“咱們天絕教早課一般做什麼?”
侍女福身,淡然回道:“回公子,一般是由教主領着大家誦讀教規。”
“所以,咱們的教規不止有《論語》,還有《孟子》?”
“嗯,《大學》《中庸》什麼的也有。”
好家夥,姬令懷這是覺得當魔教沒前途準備帶着衆人考科舉嗎?
燕随擡步走進,大廳裡一大堆人站成方形,舉着本書搖頭晃腦地讀。姬令懷拿着把尺子,負手在方陣裡巡邏,還時不時地滿意點頭。
而另一邊的角落,昨日來給他道歉的那群人正三三兩兩地擠在小方桌上抄教規,五位長老也在,他們的待遇好一些,各自都擁有單獨的小方桌,見到他,都忍不住投來幽怨的目光。
燕随假裝沒有看到。
“阿随,你怎麼來了?”
燕随轉回頭,隻見剛才還在來回巡邏的姬令懷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正溫聲同自己詢問。注意到他的稱呼,燕随心裡生出了些别扭感,但他也察覺到了那些若有若無投過來的視線,明白姬令懷隻是在演戲,因此,他輕聲回道:“教主,我想出門置辦些東西,”
“叫侍女出去買不行嗎?”
燕随咬了咬唇,略帶為難道:“可我覺得有些東西還是自己去更好一些。”
“那好吧,你稍微等一會,我陪你一起去。”姬令懷道。
燕随連忙拒絕,他此行是為了給師兄們傳信,姬令懷跟着一起去,萬一被發現了,那可就……
“教主,我覺得我自己去可以的。”
姬令懷握起燕随的手一本正經地說:“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燕随:“……”
見他這語塞的模樣,姬令懷暗向懊惱,昨夜偷偷翻的那本《霸道教主語錄》果然沒什麼用。
“總之我和你一起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