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令懷轉身,給每個人都發了一粒藥丸。
見衆人都吃下後,秦鐘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吃完了,現在能走了嗎,趕了好幾天的路,我已經累了。”姬令懷皮笑肉不笑道。
“當然可以,諸位請随我來。” 秦鐘帶着衆人走進毒瘴。
姬令懷握着燕随的手,在他手心裡寫下了兩個字——風,吞。
燕随了解,将含在口中,一直不敢吃下去的藥丸吞了。
姬令懷已經反應過來血枯嶺不對勁,自然不敢再吃秦鐘給的藥丸,他剛剛給自己的應該是前幾天風瑩兒送的藥。相較于什麼都不了解的血枯嶺,燕随還是更願意相信打過交道的風煙谷。
——别怕,我保護你。
四周都是毒瘴,幾乎遮擋了全部的視線。燕随想起了在礦洞的那一夜,姬令懷也是如現在一般緊握着自己的手,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悄悄地在自己手心上寫字、安扶自已。
燕随無聲地笑了一下。這家夥,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武功,怎麼還把他當小孩子保護呢?
大概走了一刻鐘後,衆人眼前豁然開朗。血枯嶺中是村莊的布置,一間間房屋坐落在谷中,被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座四層的樓閣,秦鐘帶着他們走向最大的那一座府邸。
進去後,廳中已設好了桌案,上面是精緻的菜肴、糕點和一些時令的水果。
而大廳的主位上坐着一個老人。與秦鐘不同,這位老人雖然看着年逾五旬,但身高七尺,面色紅潤,神采奕奕,樣貌不俗,毫無老态龍鐘之象,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俊俏郎君。
“哈哈哈,姬教主,好久不見啊!”伴随着爽朗的笑聲,秦玉池快步迎上。
聲如洪鐘,高亢有力,慷慨激昂。這秦玉池看着似乎還能再活二十年,很難相信這樣的人竟會因為年紀大了而想要退位。
“秦掌門,好久不見。”姬令懷客套道。
“諸位,快快入座,”秦玉池笑道,“姬教主,您肯定是要上座的!”
姬令懷擺手拒絕,“不用,我坐下面就好。”
秦玉池隐晦地看了一眼姬令懷和燕随相握的手,了然地笑了笑。
“明白,明白。”他沒再過多強求,轉身坐回上面的位置。
秦玉池拍拍手,宴會正式開始。
燕随和姬令懷坐在一桌。剛才的解毒藥丸他們都沒吃,現在的菜自然是更不可能動了,隻裝模作樣的碰了幾筷子。
秦玉池注意到了,他問, “姬教主,這菜可是不合您胃口啊?”
“菜很不錯,可惜我來的路上已經吃過了,确實是吃不下去了。”姬令懷面無表情地和他打機鋒,“秦掌門不如好好和我說說交接儀式的事?”
“這個不急,”秦玉池模棱兩可地說,“還沒到時候呢。”
姬令懷沒再說話。
宴席過後,便有人将他們領至各自的房間。秦玉池十分貼心地為姬令懷和燕随安排了同一間房。
燕随:“……”真是謝謝你啊。
将婢女打發走後,姬令懷關上房門,問,“餓了嗎?方才的飯菜都沒吃。”
燕随本想搖頭,但看着姬令懷那期待的眼神,又改成了點頭。
“是有一點。”
姬令懷拿出他自己的包袱,從裡面翻出了一個油紙包遞了過來。
燕随拆開一看,竟是一隻尚冒着熱氣的烤雞。
“你哪來的,而且我怎麼沒有聞到半點烤雞味?”
“來之前命五長老買的,我讓他帶着幾個人在外面接應咱們。”
燕随暗惱,光顧着提防血枯嶺了,既沒發現五長老不見了,犯了粗心的大忌。
姬令懷撒下一隻雞腿遞給燕随。肉質肥美,鮮嫩多汁,燕随雖然不怎麼餓,但也被這味道勾起了饞蟲。
“教主,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姬令懷用手帕替燕随拭了拭嘴角。
“先了解情況再說,這第一步嘛,得找到一個人。”
“誰?”
“秦玉池的大弟子——秦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