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這功法之名倒頗為特别,也不知道是哪位道君所著,又或是誰人借名道君所作。
向淵濯緩緩收回視線。
已經把所有玉簡都查閱一遍的他取出個空玉簡,将那些繁雜的訊息重新歸類,将重複相似着歸類一處,再将似真非真歸為一處,有依據或是入過玄虛者之言再歸一處……
遲堯悠悠轉‘醒’時,天仍未明,他懶懶伸了個腰,随手收起腳尖不小心碰到的話本,才朝着身旁阖眸卻坐得闆直端正的向淵濯看去。
他自然知曉對方是在打坐調息。
卻依舊湊到桌邊,伸了手在對方緊閉的眼眸前揮動兩下,伴着腕間入骨鎖魂枷叮當叮當的聲音,戲谑道:“道君可是睡着了?累了一夜,也是得需要歇息歇息才行。”
話音才剛落下。
向淵濯便睜開了雙眸,他沒在意遲堯這幾句調笑,而是翻手就取出整理好的玉簡,放在桌面上,推到對方身前。
開口說道:“澗水仙子請過目。”
遲堯收回手,猛地靠在椅背上,動作之大,連堅固無比的玄火木椅都前後搖晃了兩下。
他倒是神色如常,唇角含笑,優哉遊哉。
将玉簡拿起,神識一掃,便看到了那一條一條分類得極好的消息,其中最重要的那些更是打上了醒目的标記。
過了半晌,向淵濯見遲堯放下玉簡,便開口說道:“不知澗水仙子可要就此玉簡的消息再做準備?”
“不必。”遲堯将玉簡抛回給向淵濯,淡淡開口再道:“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好。”
他準備好話本。
而舅父則是給他準備各種丹藥法寶。
再把腦子也帶上,隻要能引得向淵濯傾心于他,此行足以。
至于大椿靈樹……
遲堯壓根就沒怎在意過自己那太陰//道體,雖說這體質本是修真界中絕佳天品爐鼎,甚至還有帶着某些不堪入目的特殊能力。
剝及則複。
倒是讓他誤打誤撞之下既能修行魔功,亦能按舅父尋來壓制體質的靈醫之法運行修真界正統的靈力。如此,于他而言,太陰//道體倒是個再好不過的東西。
當然。
若是能尋來大椿靈樹之物,令他那靈醫功法更上一層,就是再好不過。
聽到這話,向淵濯擡眸瞥了眼窗外的天色,方才開口詢問道:“既然如此,澗水仙子想何時出發?”
“這還得選黃曆挑日子不成?”
遲堯直接站起身,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同時說道:“現在便走。”
踏着夜色,二人步行下山,與來時那慢悠慢悠相比,這次腳程極快。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離開了禁制重重的聽松寒。
緊接着,禦劍沖天而起。
玄虛秘境入口在北域的無盡之海。
向淵濯與遲堯就着夜色,直接通過太衍道宗附屬城池内的陣法,到達北域。而後亦未歇息,天光微亮,便踩着飛劍趕往無盡之海。
二人修為皆不低。
且遲堯還有意無意争前半步,也就使得趕路的時間大大縮短。
才不到三日。
二人就來到了無邊無際且無甚生機的無盡之海前。
因此處過于偏僻亦壓制靈力,除卻海岸邊的巨樹外無半點活物,又存在着入口未知的玄虛秘境。除卻那些對玄虛别有所求者,根本就不會有修士闖入。
荒涼得心驚。
便是遲堯與向淵濯到此,都有種因果皆斷,世界上隻剩下他們彼此的感覺。
僅到無盡之海前便是如此。
玄虛秘境之兇險亦可見一斑。
二人沒再猶豫,直往岸邊枝葉泛紅又生得挺直的巨樹走去。
要渡這無盡之海,唯有取岸邊巨樹制成船舟,且還需的親力親為,不然縱是渡劫強者,亦無法入海。
不管是向淵濯還是遲堯,都無法在不借用靈力的情況下迅速造出大船,即便來時也曾借閱過與造船相關的書籍,但直到他們上手,才發生并不是那麼一回簡單的事情。
最終他們折騰了兩天兩夜,也隻是勉強劄出了個站兩人也不會沉底的木排。
在這前頭,還有五個差不多的木排入水便沉下無盡之海。
二人又做了兩個劃船的槳,這才踩上了他們終于成功的木排,迎着那昏黃的夕陽,出海。
然後,在月光下。
又回到了岸邊……
“你劃得太小力氣了!船都在打轉!”遲堯理直氣壯的指責着,全然不提自己連力氣都不用,就隻輕飄飄劃了一層淺淺海水的事情。
很快,二人再次嘗試出海。
這次遲堯用力了,可就是用了太大力氣,木排再次打起轉,甚至搖搖欲墜,他惡人先告狀,說道:“你這次根本就沒用心!”
對此向淵濯并沒有解釋些什麼,隻是沉默着按照遲堯所說的那樣去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