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鎮一事終了,沒想到卻引出更嚴重之事,顧厭生雖不在意,但是身為青隐大師姐的身份讓她自覺該即刻返回宗門,告知沈奉雪。
此時見夜真尋來,便打算一同回青隐,夜真不知曉此事,不過并未打算與顧厭生一同回去,此次下山曆練,尚不足一月,他常年在青隐,一心修行,對人情世故了解的不如旁人透徹,總覺得隔了些什麼,修為也卡在此處許久,這次下山曆練便是他師尊提出的。
他初次下山沒有經驗,便賴上顧厭生,然而兩人一同曆練更是讓感到自己需要成長的空間,不僅修為不及顧厭生,在人情世故方面他反倒是比看似不通人情世故的顧厭生更差勁。
他大緻明白,顧厭生不是不懂,而是太懂,她隻是懶得理會,懶得配合,有時更是懶得解釋。
以是在顧厭生提出要回青隐時,他沒有一同,而是要繼續曆練下去。
他修的是逍遙道,謝聽風對他講,想要獲得真正的逍遙自在,便要先了解這此間人情世故,體會人間酸甜苦辣百種滋味,而後方知何為逍遙,為何逍遙。
顧厭生看向他,抿了抿唇,想要勸他一同回去,卻終究沒有開口,隻是道:“那你注意安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她不該管。
夜真想要曆練,她便随他,隻是,顧厭生看向夜真那雙透徹的招子,裡面還藏着天真,不谙世事的單純,她其實很喜歡這雙透明的眼睛的。
“遇到處理不了的事,就傳信給青隐。”顧厭生掃向他的儲物袋,“缺什麼?”
夜真:“啊?”
順着視線看到自己儲物袋,才明白這是問自己還缺什麼東西,立即笑道:“什麼都不缺。”
他身為謝聽風的大弟子怎麼會缺東西呢,靈石跟符篆都是蠻多的。
他對未來很有信心,對顧厭生豪爽道:“下次見面,我可是要讓大師姐刮目相看的!”
顧厭生點點頭,看向夜真一時不知再說些什麼,皺了皺眉,有些煩躁,索性轉身離去。、
“仙長可要去阿九的小店裡吃完豆腐腦?”阿九對夜真道。
夜真搖頭,他對豆腐腦還真的沒什麼興趣,總感覺過于甜了,有些膩得慌,吃不慣。
阿厭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獨自曆練,他與阿厭年歲相當,也不能落下。
再說,自從十年前入青隐,他就沒有下過山,也不知他的父母現下如何,咦,好像有些想家了呢。
那就先回家看看。
他爹總說他不成器,現在也算成了個器?大器不算,小器總該有的吧?
顧厭生禦劍而行,不過半日便回到青隐,落地,冰蠶入鞘,先是去試煉堂結交任務,而後才回落雪峰,隻是離開試煉堂之後,正要離開,卻聽到衆人在議論江拾月。
“江師姐真的被逐出青隐了?”
“不是逐出,是她自己要離開的,聽說是下山曆練的時候,看上了俗世的男子,就要成親了。”
“啊?這跟脫離青隐有什麼關系啊?”
“師妹有所不知,江師姐她并非是因為要成親才離開青隐,而是她……”
青衣的小弟子壓低了聲音道:“是因為江師姐知曉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會連累青隐的名聲,這些先行脫離青隐的。”
“她要做何事?”聲冷如雪,平靜無波。
幾人冷不防驚了驚,見是大師姐,這才熱情道:“大師姐你去曆練了不知曉,是這樣的……”
衆人你一言我一嘴的将事情來龍去脈講清楚,然後一個個看着顧厭生,顧厭生看着他們那亮晶晶的眼神,不由失笑道:“謝謝諸位小師妹。”
“不,不謝。”
嘤,大師姐好溫柔。
顧厭生對這些可愛的女孩子很是喜歡,覺得甚是可愛,又囑托幾句好好修煉之類,幾位小弟子便兩眼放光,頻頻點頭。
待顧厭生離去,幾人又不由自主蔫頭巴腦起來。
“唉,你說大師姐為什麼不是大師兄呢?”
“要是大師姐是大師兄,我就……也學江師姐!”
衆人:“噫!”
在衆人眼裡,江拾月一向冷漠,卻也愛護同門師弟師妹,又深受長輩喜愛,修為精進,嚴以律己,前途無量,然而誰也沒想到一次曆練之後,她回來之後便褪去了青隐弟子服,斷了同青隐的關系,一襲粗衫,長發未簪,空手下山了。
在整個青隐,若說天子驕子,整個青隐也就顧厭生,夜真,夏無冰,以及一個江拾月。
江拾月當年天資不夠,入了外門,然而她勤奮努力,進步非凡,早在七年前便入了内門,拜在柳折枝門下。
據青衣小師妹回憶說,當時柳仙尊很是生氣,然而江拾月卻是一臉平靜的跪在柳仙尊面前,三次叩拜,額頭都磕青了。
江師姐當時說,青隐與她有大恩,但是她接下來要去做她等了十幾年的事情,會給青隐染上污點。
按照内門的排行,江拾月算是排上老四,四師妹離開青隐這麼大的事情,她不能不調查清楚。
顧厭生先是去回春峰找柳折枝,回春殿的弟子道柳折枝已經閉關了,顧厭生便去找夏無冰,她與江拾月關系近,該是知曉。
夏無冰常年在回春峰,與藥草為伍,比之柳折枝對藥理研究更是癡迷。
顧厭生卻對這些本能抗拒,對藥理癡迷的人她都本能的排斥,以是與夏無冰關系淡淡。
夏無冰長相甜美,見人總帶三分笑意,溫溫柔柔的,說話也是輕聲慢語,似乎沒什麼脾氣,顧厭生見到她時,夏無冰正在打理靈草,見顧厭生來了,便笑道:“師姐?”
夏無冰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顧厭生跟前,大緻已經猜到了她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