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多歲黃果樹主杆需三人勉強合抱,分杆彎折奇特,多而粗壯向四周空間延伸尋求生機,葉大而濃密,深綠色反油光。
在這個年代,它一點不委屈自己,現如今已成為村裡乘涼集合最優地。
桑佳樹兩人來得晚站在靠後邊緣位置,遮陽兼具空氣流暢,完美避開中間主杆旁抽旱煙的一群小老頭。
農村集合不像大學課前嚴謹到點名。
村長不在,他大兒子趙行河隻簡單說兩句,安排後半月都以今天時間點出工,特殊情況另談,以鐘聲為信号。
桑佳樹被掩在人群後面擦着汗水,叫不出中年男人名字,卻知道他最小的弟弟趙行川——村長老來子,就是劇情裡憑着400塊買下談清許10年賣身契的人。
來年初,談清許會跟着他走西北邊,他卻隐匿身後,反觀談清許被推上風口浪尖,波及妻兒。
而這位正在講話留着标準大包頭四十好幾的大哥趙行河...是平水村下一任村長。
即便是此時的趙行河,也不得不走至樹下幾位吧嗒抽旱煙的身前,趙老叔赫然在列,彎腰詢問得到其中體型最小輩分最高的小老頭兒點頭後,才得以解散人群。
黃果樹背後五米遠就是集體倉庫,大部分農具收放于此,一時間一半人都湧過去。
邱娥拉着桑佳樹沒動,壓低嗓音,“快看。”
桑佳樹确實不想走出樹蔭去人群中打擠,她微微側頭,便明白什麼意思。
村裡年齡相仿的女孩子總是愛走一塊,今天卻隐隐解散趨勢。
喜歡洪甜甜親切好說話的覺得鞏青眼睛長頭頂上拿腳底闆看人,喜歡鞏青恣意自信的覺得洪甜甜畏首畏尾看起來心裡不夠敞亮。
以往因二人關系好,大家還能維持表面和平。
此時,洪甜甜鞏青因教師一職心生嫌隙,其他女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快察覺出氣氛僵冷後,自動分散各據一角。
戲劇性中透着股稚氣。
邱娥很願意八卦鞏青,“她又做什麼了,甜甜這麼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下去了。”
“或許…”桑佳樹轉頭,專注地盯着好友,待四周更多人離開,才湊近。
外人眼中,一直很要好的兩小姐妹帽檐貼着帽檐說些體幾話,很尋常。
其中一人卻突然站直,雙目震驚。
“......”邱娥瞬間從昏昏欲睡的酷熱中清醒,一隻手抓着桑佳樹右手,“真的!”
桑佳樹又湊近說了什麼。
邱娥從激動裡回神,一時不解,“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隻知道推我去。”
桑佳樹注意到倉庫外的人走得沒幾個,拉上好友往那邊靠,解釋道,“我小學都沒讀完,沒有競争優勢。”
更多是不願意。
“......可是。”
邱娥半晌才找到個蹩腳話反駁她,“你腦子比大家都好使,如果有機會念書,一定跟你弟一樣厲害,畢竟同個爹媽生的。”
桑佳樹像是被其中某句話逗笑,一個勁兒搖頭,隻讓她讓家裡跑關系打聽清楚,提前做好準備。
機會難得,公平競争。
畢竟誰也不想終日面朝黃土,尤其女孩子來說,這種日子太累了。
幾日後,平水村終于送走這場持續詭谲的暴雨,同時從進縣回村的人口中流傳出桑母對知青女兒桑佳樹的‘良苦用心’。
本人聽到的時候,隻覺得真是天大笑話。
這就開始了嗎?桑家用這種方法,煽動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