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從桑母一面之詞中得知事情原委,同為人母最能共情,主要是拿人手短被人家糖果餅幹堵了心眼,回村當天就尋人到地裡,幫帶話。
婦人先聲奪人,搶在所有人茫然當口,首先恭喜桑佳樹找到一個縣城職工家庭的好婆家,再一句副廠長兒子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桑佳樹裡子剛換,明顯不适應七十年代豐收季起早貪黑、風吹日曬的勞苦日子。
尤其被人拉住胳膊時身體都打晃,不明顯,自己感到酸軟疲憊。
反應慢,腦子一片空白。
她擡頭,角落裡洪甜甜臉色一下子不對,但很快切換到同旁人無差,微妙複雜的,全場男女知青目光各異。
隻有談清許一塵不變。
兩人視線交錯不到一秒,像停留了一個世紀,幽暗平靜。
無數畫面從桑佳樹腦海裡閃過,前生今生現實小說,最後尖叫聲在耳邊炸開。
桑佳樹暈倒了!
她裝的...
在此感謝鞏青提供的新思路。
累病不假,順勢而為更是真。
那婦人嘴巴沒把門,話還多得像夏天水渠溝裡成堆的孑孓,讓人感到十分煩躁。
她幹脆直接躺下。
村裡老中醫萬萬想不到一周内接連光顧知青所三次,診斷結果為勞累過度、郁結氣滞,伴随中暑感冒。
病症抓幾副中藥即可,心病需自通。
老中醫家中存量裡有一味中藥不足,剩下的要上山挖找。
桑佳樹沒等來中午的藥,先等來一位不速之客。
從安縣到平水村,跟随送貨回村隊伍,早晨七點不到就能抵達村口,宋如卻頂着烈日于一點出現在知青所内。
尋常人可能察覺不到,桑佳樹鼻子尤其靈敏。
對方以為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可她依然能從汗味、洗衣皂香裡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隔夜醉酒濁氣味。
她實屬喜歡不起來。
竹編垂門大敞開,不怕外人說道。
自宋如來後,洪甜甜進進出出忙前忙後,裝有半盆剛從院井打上來的清涼井水,又是一杯自然放涼飄着幾抹綠色的薄荷水。
“也不知道宋同志喝不喝得慣鄉下的東西,”洪甜甜輕聲細語的忽地頓住,原來是宋如粗心大意碰到了她的食指尖。
宋如慌忙往下移開位置,握過杯壁就悶頭往喉嚨裡灌,快速見底。随着一股清爽沖出天靈蓋,身體裡的燥熱果然驅散無蹤。
洪甜甜笑容溫婉不變,默默給續滿。
宋如才意識到剛才喝水動作太快太粗俗,耳朵尖繃出一層淡紅,抿嘴道,“這就很好。”
之後洪甜甜親自擰好濕帕子送到宋如手裡,等人搽好臉拿走清洗,過一遍清涼水,再讓人擦。
稱心賢惠。
宋如出門在外從來沒有現在舒服,就像還在自己家一樣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