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雲程早就聽說宣鳳岐身邊有兩名忠心耿耿,武藝高強的侍衛,一位叫孟拓,是一個左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另外一位便是這位慕寒英。
他聽說慕寒英曾經是先帝的左吾衛大将軍,他上戰場便戰功無數,在皇帝身邊當禁軍時刺客便不敢近身。像這樣的人物怎麼就成了宣鳳岐的……
哦,也不對。可能是宣鳳岐喜歡這樣的,畢竟外面都是這樣傳的。
雖然這場刺客風波就這樣過去了,但是宣鳳岐心裡總是有些不舒坦。他來來回回想了能夠接觸到兵器庫的幾個人……但是那些人看似有動手的理由實則卻沒有那個膽子。
對了,他剛才想起來自己坐在窗邊,在那支箭快要刺向他的時候,謝雲程忽然像撒嬌似的撲向了他,難道這件事是這位小皇帝做的嗎?
謝雲程的手此刻還是顫抖的,他牢牢抓住了宣鳳岐那皙白的手:“皇叔,我剛才好怕。”
宣鳳岐看到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後皺起眉頭,他摸着躲在自己鬥篷裡一動都不敢動的謝雲程:“别怕,刺客已經死了。”
不太可能的,要是他現在死了對小皇帝也沒什麼好處吧?或許是小孩子聽覺比大人敏感,所以小皇帝才會在箭射過來之前撲向他。
謝雲程聽到他這話之後微紅的眼角滲出了淚水:“可是我還是很怕……”
宣鳳岐看到他确實害怕到了極緻的樣子後忽然将他擁進自己懷中,他輕拍着謝雲程的後背溫聲說道:“别怕,皇叔會保護你的。”
謝雲程像貪戀似的依偎在他的懷裡,宣鳳岐在此刻忽然覺得心髒的痛疼一陣一陣緩慢傳來,他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這瓷瓶中便是洛嚴為他煉的治療心痛病的藥丸。
宣鳳岐将黑色的丸藥放進嘴中吞咽下去時,謝雲程将這一幕看在了眼裡,他的眼睛閃過了一絲光,問:“皇叔是否身有不适之處?”
果然神醫的藥就是不同,他吃完藥緩了要不到一會,心痛症就緩了過來。此刻他低頭看向了謝雲程:“一點小病而已,不足為陛下挂齒。”
謝雲程聽到他這樣說後臉忽然皺成了一團,他像是生氣似的:“皇叔身體不适還非要來先帝陵前跪拜,這不是成心讓我過意不去嗎,若是皇叔有半點差池,那我可怎麼辦……”
他這話還未說完,宣鳳岐就上前揪住了他因為生氣而變得難看的臉蛋:“陛下,臣不是都說過了嗎,隻是一點小病罷了。更何況現在臣已經沒事了。”
謝雲程感覺到宣鳳岐的手指涼涼的,可能是他剛才受到驚吓了吧。
他擡着頭看向宣鳳岐那張臉,現在他離宣鳳岐更近了。謝雲程這樣近距離看到了宣鳳岐纖長的睫毛微微卷起,因為身上還帶着絲病态,他在眨眼的時候都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謝雲程剛才想說什麼來着,可是當他看到了宣鳳岐這張臉卻又忘了該說什麼了。
宣鳳岐松開了輕輕揪住謝雲程臉蛋的手指:“剛才多虧有陛下護住了臣,要不然臣早就一命嗚呼了。”
謝雲程聽到他這話後回過神來:“我……我隻不過是那時有些冷想要抱住皇叔而已。”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就像轉移話題似的,“對了,那些刺客是什麼人,皇叔知道嗎?”
宣鳳岐搖了搖頭:“臣不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刺客是沖着臣來的。”
謝雲程聽到他這樣說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我也在皇叔的馬車上,皇叔為何會這樣肯定那些人是特意來要皇叔性命的呢?”
宣鳳岐接着說道:“陛下是走到一半的時候才上了臣的馬車的,那些刺客穿着白色衣服,想是想與這雪景融為一色好借機下手,既然他們是早有準備就肯定弄錯不了馬車。”
謝雲程這個時候義憤填膺地緊攥着雙拳:“那些壞人!千萬不要被我抓到,要不然我一定饒不了他們!”
他生氣的時候鼓着圓圓的臉,如果這不是演的,那還真的是可愛極了。
宣鳳岐聽到他這句話後笑着摸着謝雲程的頭:“陛下不要生氣啦,眼看就要到皇陵了。”
謝雲程回過神來擡頭看了宣鳳岐一眼……他這個樣子真的能在那個地方跪一天一夜嗎?謝雲程心中似有動搖,他此刻伸出手來搖晃着宣鳳岐的手臂:“皇叔,能不能不要去皇陵跪着了?”
宣鳳岐聽到他這話臉上露出了絲驚喜,他還真的沒想過謝雲程會這樣說呢。
宣鳳岐又想摸這孩子的頭,但是他這一動作卻被謝雲程給躲過去了。謝雲程一臉正經地看着他:“皇叔那份由我來跪吧,我是大周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