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話。
隻是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陸景塵也是服了。
第一次看到她這種占了便宜還賣慘的人。
于是胸前的紐扣也不系了。
“恩?”
蘇清意看到他系到一半的盤扣,咽了咽喉頭,慢吞吞走到他身前道:“你先答應我……給我泡。”
她知道他指定不能答應。
所以後面三個字說的特别小聲。
然而他一眼就看出她想幹什麼,根本都不用聽她說,就已經給出答案。
“不行。”
蘇清意:“……”
他依舊是那雙清冷端正的眉眼,自然的低着頭道:“還有别的事嗎?”
蘇清意擡眸打量着他。
她雖然是南方人,但是在北方的時候也絲毫不顯矮,甚至比大部分的北方女孩都要高。
平時不穿鞋都有一米七四,而此時在他面前還是矮了足足大半個頭,硬是襯出一股子嬌小的味。
她真的不是那種毫無底線的人。
所以,臉上浮現出一絲肉眼可見的糾結。
他也不催促她。
靜靜的等着她作出回答。
蘇清意掃過他襯衫下若隐若現的胸肌,舔了舔嘴唇,正準備說話,樓下突然傳來姜河和方逐說話的聲音。
蘇清意瞳孔一怔。
下意識和他拉開距離,全然沒了叫“哥哥”時的可憐,冷靜鎮定的提醒他,“把你衣服扣一下。”
陸景塵盯着她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鐘,才不慌不忙擡起頭,将胸前的盤扣一一系上。
衛生間裡沒有開燈,也沒有光。
那張清冷淡漠的臉隐于昏暗的陋室裡,透着格格不入的矜貴。
蘇清意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唇。
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向她看來:“有事?”
“我隻是不想别人提起我和你的時候,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陸景塵想起昨天賓館老闆看他的眼神,本想提醒她,如果會有的話,應該早就有了,可見她一臉虔誠,終是什麼都沒說,輕輕應了一聲便移開了目光。
方逐和姜河上來的時候,陸景塵剛剛将領口的紐扣系好,他依舊是那張沒有情緒的臉,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便徑直向客廳走去。
蘇清意則是一副拿着包準備離開的姿态,見他們上來,溫柔禮貌的揮了揮手。
哪裡都對。
卻又讓人覺得哪裡都不對。
方逐盯着她點了點頭,正準備問她怎麼又來了,身後早已猜到七七八八的姜河,猛的在他腰上捅了一下。
方逐當即被吸了一口涼氣。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幹什麼?”
姜河當着蘇清意的面沒好意思說。
但是表情已經足夠豐富,昨天他就說兩個人有事,方逐偏偏不信,還不準他聽牆角,導緻他看着兩人下樓以後,什麼都沒聽到。
現在好了吧。
沒頭沒尾,吃個瓜都沒味。
蘇清意見他倆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也沒有加入的意思,出聲提醒道:“借過。”
方逐率先回神,連忙側身讓開,蘇清意道了聲謝,而姜河沒他那麼沉得住氣,迫不及待問道:“蘇小姐,這外面下雨了,你帶傘了嗎?”
“又下雨了?”蘇清意微微一愣:“沒有。”
“那我送你吧。”姜河此時想要八卦的心達到了頂峰。
“不用,你們借把傘給我就可以了。”
“借什麼傘!這借了還要來還!我送你多方便啊!”姜河握緊手裡的傘:“走吧!”
蘇清意面露遲疑,但終是沒有多言,道了聲謝,繼續往前走去。
方逐下意識向站在一旁的陸景塵看去,然而不确定他和蘇清意到底是什麼關系,也不好貿然開口。
陸景塵一邊喝着水,一邊盯着姜河那張躍躍欲試的臉,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出聲道:“等一下。”
姜河下樓的腳步一頓。
陸景塵放下手裡的水杯道:“我送她。”
而後自然而然接過他手裡的傘。
姜河頓時大失所望。
本來還想掙紮一下,卻被方逐制止了,隻能悻悻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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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江南多煙雨。
出來的時候,地上的青石闆已經被雨水浸透了,蘇清意和陸景塵各撐着一把傘,兩個人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說話。
蘇清意琢磨不透他想什麼,欲言又止打量着他。
他感覺到她的視線回過頭來。
“你說怕我和她們說你受傷的事嗎?”
他收回視線,沒有否認。
“你為什麼不想讓他們知道你受傷的事?”
“因為會很麻煩。”
蘇清意想了想,确實也有道理,連她都這麼麻煩,更别說他們了,估計隻會念叨個不停。
于是轉過身,面朝着他,倒退着往前走去:“那他們還是麻煩,還是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