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每一任都這麼說嗎?”
也這樣模樣誠懇,雙眸含情,好像眼裡心裡隻有對方?
他不接她的話茬,努力讓自己不被她牽着走,可也知道自己從抓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就輸了。
如今要做的,也不過是繳械投降的速度再慢一點。
“現在隻有你和我,沒有别人。”唐不悔靠近他,他似乎能看到她眼睛裡自己的倒影。
季聞識突然扯住她,把她拉進懷裡,雙手卡在她的腰和後頸,形成一種禁锢:“是,我喜歡你。但我好奇,你究竟是喜歡我,還是看穿我的喜歡,在戲弄我。”
唐不悔的很自然地順勢坐在腿上,表情很認真,兩個人臉貼着臉:“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麼,真讓人傷心。”
她微微側頭,嘴唇離他唇角隻有半寸的距離,明明已經快要觸碰到,明明他也沒躲,可她偏要問一句:“可以吻你嗎?”
季聞識不答,唐不悔便遲遲不繼續,隻是看着他,凝視他的眼睛。
他隻覺得呼吸越來越不受控制,沒來由的煩躁充斥每一個細胞,他的手指都僵硬了,恍惚覺得懷裡的不是一個人,是一條美人蛇,正嘶嘶吐着信子,随時都要吸幹他的血液。
但他最後還是微微偏過了頭:“我在發燒。”
唐不悔笑了一下,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好了,不鬧你了。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
那天他在夢裡一遍又一遍吻她,青澀、焦灼、不顧一切。
但好幾天她都沒沒再出現,像是一場短暫的美夢,夢過了無痕。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又忍不住想,或許真的被戲弄了。
可還是忍不住去留意她的消息。
明城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身邊知道她的也不少。
對她的評價褒貶不一。
她八歲來惜春路,讀附近的公立學校,十四歲母親去世,被周家照料,同年轉到隔壁的私立貴族學校,之後考上明大後在西城區讀書,她念哲學,靠母親的巨額遺産度日,後來因為投資眼光不錯,也賺了不少錢。
是個看似不着調,但做事很有條理的人。
她備受诟病的便是感情生活,她這個人習慣暧昧,身邊異性不斷,正兒八經在她這裡有名分的幾個,維持時間也沒有一個超過半年的。
“她跟那些玩弄感情的女人還不太一樣,她很真,真到讓你覺得你就是她此生唯一的摯愛,但轉頭她就會把你像垃圾一樣丢掉。”
人總會有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三天後,季聞識在一場派對上遇見她。
一個朋友的朋友的秋日歌會,請了相熟的樂隊來家裡開私人派對,唐不悔也在,她坐在泳池附近的躺椅上閉着眼在看星星,發呆,看起來孤獨而寂寞。
一秒、兩秒……一分鐘、十分鐘過去了。
他的目光移過去無數次,最後認命一般,走過去她旁邊坐下。
他不說話,隻是安靜坐着,陷入一種複雜的情緒中。
大概是覺得自己像一條傻傻咬鈎的魚,甚至她連餌都還沒抛。
“今天可以吻你嗎?”她看到他過來,目光凝視他一會兒,看到他不說話,似乎也不覺得奇怪,隻是含笑逗他。
他扭過頭,看她的臉,看那張臉上難得露出類似于悲傷和難過的神情,顯得那笑容都帶着脆弱。
“在這裡嗎?”他回答。
“你看他們……”她随手指了一下,不遠處一對兒情侶在擁吻,旁邊人正起哄。
“他們是男女朋友。”
“我們不是嗎?”她語氣很輕,但卻并不像玩笑。
季聞識的心頭微微顫了一下:“那我們是嗎?”
她輕聲笑:“親我一下,再告訴你。”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她直起身,把自己擺在他臉前半米的距離,好像在說:那你好好看着。
片刻後,季聞識扣住她的後頸,狠狠吻上去,胸口有火焰在燃燒,耳邊的聲音扭曲成海嘯,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在一瞬間化為遙遠的看不清的布景在向着無盡的遠方退散,眼前的她是唯一的景色。
唐不悔在笑,可眼底卻是化不開的陰霾。
情欲撩人,可他此時更關心她因什麼而難過。
“你不高興。”他輕擦她的唇瓣,低聲問她。
她眼底潋滟波光,看他的眼神有缱绻的柔情,仿佛在遺憾,這是在外面,而不是在房間,手指輕勾他的衣襟,她說:“現在高興了。”
說完,停頓片刻,又笑:“你再吻我一下,我會更高興。”
他微微偏過目光:“你還沒回答我,我們是什麼關系。”
“關系很重要嗎?陌生人也可以上床,結婚的也會偷腥,彼此說着山盟海誓,可下一秒就分道揚镳的比比皆是。但我可以保證,當下的每一秒,天上地下,我最愛你。”
那時他找不到言語去說服她關系很重要。
他隻是固執地說一句:“如果你不是真心的,不要招惹我,這世界上那麼多人,多的是人願意陪你玩,但我愛你,我玩不起。”
“你愛我?”那不是一句質問,她的眼神甚至有一瞬間的天真,“你愛我什麼?”
“全部。”
她笑了,笑得很美,也很認真,她說:“那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