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齊嬷嬷沒想到這楊嬷嬷倒是一碗水端平,對于前面的幾位秀女都是一視同仁,她又素來長袖善舞,倒是讓齊嬷嬷一時看不出什麼。
隻不過,齊嬷嬷看着被楊嬷嬷誇獎而紅了臉的姜曦,不由皺了皺眉。
是以,等吃過午膳後,姜曦便被齊嬷嬷遣人叫了出去,姜曦笑着看向齊嬷嬷:
“嬷嬷,您找我?”
“你那姐姐的藥,應該用的差不多了,這是我特意請齊太醫新制的膏藥。”
姜曦輕輕一嗅,面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讓您費心了,這是銀子。”
姜曦從袖中取出了幾顆碎銀,齊嬷嬷正要拒絕,姜曦卻道:
“這藥也是藥材做的,藥材定也是要花銀子買,更不必提齊太醫費心制作了,嬷嬷切莫推辭。即便嬷嬷不要,難道齊太醫便不要嗎?”
“你這丫頭,真是生了張巧嘴。”
齊嬷嬷原本隻是為了完成春鴻秋蓬兩位公公的任務,可是這姜秀女聰慧不說了,性子也實在招人疼。
但既然如此,齊嬷嬷也不願看到姜曦耽擱了自己:
“好,那我便收下了。隻不過,姜秀女可還記得我當初對你說過的話?”
姜曦聞言一頓,想起今日楊嬷嬷授課時,齊嬷嬷曾露了面,她試探道:
“嬷嬷是說楊嬷嬷?”
齊嬷嬷點了點頭,姜曦聞言卻垂了眼眸:
“嬷嬷,我想入宮,無論什麼法子,我也想入宮。”
姜曦沒有說的是,她也想盡快得寵。
貴妃也好,太後也好,她想要盡快得寵,盡快爬到高位之上,這樣……才能護着爹娘,才能不被侯府控制。
那夢中,姜曦被送到莊子上時,也曾想要報官,她甯願守着爹娘的墳墓,哪怕餓死也好過被侯府當做牲畜一樣圈養着。
可結果呢?
那衙門收了她唯一一根銀簪,德安侯府的名字剛一出口,她便被衙役推出縣衙大門。
不緊不慢跟來的嬷嬷臉上帶着譏诮的笑,仿佛是在看一隻蝼蟻的垂死掙紮。
“傻丫頭,你當那兩位公公送你了來我這兒就完事兒了?”
齊嬷嬷忍不住戳了戳姜曦的額角,她還從未見過這種一股勁兒往宮裡鑽的丫頭,這宮裡哪裡是什麼好地方?
“可,我,我哪裡值得兩位公公這麼為我費心?況且,這樣的大事,若有個萬一,豈不是拖累他們和嬷嬷了?”
姜曦面露惶惶,她本以為那此的恩情止步于自己進宮,但好像,那兩位公公并不是這麼想的。
“我雖不知你做了什麼,但是他們二位都是最記情的,你不必太過擔憂旁的。
不過,即便你進了宮,做了宮妃,能不能承寵與否,全在個人命數,你可莫要生了怨怼之心。”
“我,我……”
姜曦激動中帶着感激的看了一眼齊嬷嬷:
“多謝,多謝嬷嬷,我都省得!”
随後,姜曦深吸一口氣,起身一禮,這一禮,鄭重而恭敬,她比誰都知道選擇的重要性。
可,她從一開始就沒得選。
之後,姜曦向齊嬷嬷告辭,走的時候,她的腳步變得輕快了許多。
回到寝舍,姜曦迫不及待想要告訴茯苓這個好消息,但在推開門的那一刻,她還是調整好了面上的表情。
今日衆秀女有半日休假,此時春光正好,姜曦推門進去後,隻有茯苓一人在。
“曦妹,你去做什麼了?”
茯苓有些好奇,姜曦揚了揚手裡的藥:
“茯苓姐,你的藥都用完了,我去找嬷嬷讨藥了。”
“齊嬷嬷看着那麼嚴肅的,沒想到人還挺好的。”
茯苓看着姜曦手裡的藥,忍不住感歎一聲,姜曦也笑了笑:
“對啊,齊嬷嬷人很好的。”
姜曦給茯苓上好了藥,便準備去将藥放進自己的包袱,隻是在打開包袱前,姜曦摸了又摸,那動作讓茯苓都不由奇怪:
“曦妹,你這是?”
“有人動了我的東西。”
姜曦面色微沉,俏臉含煞,随後立刻打開包袱自己檢查了一番,不多時,她在娘繡了三日的紅蓋頭下,翻出了一個素雅的荷包。
“曦妹,這,這是誰放的?”
姜曦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
“是陳秀女。”
“她既要玩兒,我便與她好好玩玩!”
兩刻鐘後,秀女們從園子裡賞花歸來,倒是難得的興高采烈,張玉朱一整理床鋪,随後面色一變:
“我的銀子!我的銀子怎麼不見了?咱們這樓裡有賊!嬷嬷,嬷嬷給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