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院兒裡寫字,肩頭落了幾片桃花,他伸手拂去她肩上落花時,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耳垂。
那是一種怪異的感覺,這個冰冰冷冷的少女身上竟會有一處如此柔軟溫暖的地方的。
他沒忍住捏了捏,緊接着臉頰上便是一陣火燒似的疼。
“放肆!”
少女攥着拳頭呵斥了一句,薄薄的耳垂绯紅欲滴,說完便忿忿地離去了。
甯士祿說的沒錯,在林府的三年裡,林臻确曾給他治傷,教他習字,瞧起來,她似乎确實待他與尋常下人不同。
但也就是在那天,他再次清醒地意識到,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她故作高潔善人的手段。她和那些人輕賤他的人沒什麼不同,皆視他為卑微低賤之人,連輕微的觸碰,都會讓她那般厭惡憤怒,仿若沾染了什麼污穢一般,避之不及。
到底,是一個同她爹一樣道貌岸然的人罷了。
季濉忽地笑開來,她究竟是否心悅那個廢物,與他何幹?
他将林臻留着,不就是為了折辱她。
季濉驟然将林臻扯入懷中,堅實如鐵的臂膀牢牢将她的腰身禁锢住。
臂彎的披帛被猛地抽走,林臻黛眉微蹙,還未反應得及,眼前便已漆黑一片。
季濉咬着披帛的一端,用空出來的手三兩下将披帛綁縛在林臻眼上,他既厭惡這雙清冷漠然的眼,索性将它遮住,也省得掃了興緻。
陷入黑暗中的林臻,目不能視,其餘感官卻愈加敏銳,但這無疑增加了她的慌亂之感,連掙紮都開始變得沒有章法,不出幾下,整個人便被季濉制服在懷裡,二人一齊跌坐在桌前的木凳上。
林臻被他牢牢禁锢在懷中,坐在腿上,不得動彈,當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時,霎時漲紅耳根,羞惱地激烈掙紮起來:“這是在宮裡,季濉你瘋了!”
自那日季濉冷臉從教坊司離開後,便有大半個月再未踏入。
林臻原以為,或許是他終于報複得厭倦了,卻未曾想到他還會來找來,且變本加厲,荒唐至極。
季濉進門時,偏殿的門并未被合上,這意味着随時都有人會闖進來,他們所坐的圓桌又正對着殿門……
“放開我!”往日清冷平靜的面容上終于出現裂痕,林臻試圖将縛在眼上的帛巾甩掉,顯然無濟于事,這讓她更愈加驚惶不安。
裙底一陣微涼,林臻的心跌到谷底,羞恥與憤怒之感如潮水襲來,意識到自己根本無反抗之力,女子冰冷沉穩的聲線有一絲輕顫:“林初……你放肆!”
林初是季濉在林府時林父賜與他的名字,他向來最痛恨厭惡這兩個字。
誠然,今日林臻已結結實實的惹惱了他。
或許是已有太久未聽見有人如此喚他,從林臻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不知怎的,方才堅硬如鐵的心竟被軟化了幾分。
季濉笑着松開了她的裙擺,轉而握上了她的手,靠近她耳畔啞聲道:“本将軍今日便饒了你,不過……得換個法子。”
不知過了多久,林臻手腕開始發酸,那處都未消減。
殿外不遠處突然傳出一陣嘈雜的聲音,林臻心内一緊,作勢就要起身,卻又被季濉重重按回懷裡,他聲音低啞:“……就要好了,林臻……再快些。”
“……”
雙目被蒙,殿外的狀況她無法得知,受制于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林臻隻得咬着牙順從了季濉的話。
男人餍足之後,才肯将林臻放開。
殿外人聲漸近,林臻摸着桌沿避入裡間,方才顫着手将縛在眼上的披帛解開了。眼前驟然恢複清明,半晌她才适應了屋内的光線,彼時,屋内已沒了季濉的蹤影。
林臻不知,即便此刻季濉就在此處,衆人也很難猜想到方才發生了什麼。畢竟,誰會想到手段狠厲的大将軍會以如此方式懲罰他的仇敵。
女樂們并不認得方才在殿外攔着她們的侍從,隻是心有不滿,在瞧見林臻後,更覺晦氣,白了她一眼,便自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們不認得那些人,紅葉卻認得,待衆人收好了包裹先行随掌事太監離開後,紅葉忙上前将林臻扶住,擔憂地問道:“……他來過了?姑娘沒事吧?”
“無事。”
自小滲透在骨子裡的教養讓林臻無法像季濉一樣,做了這等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離開。
她雖語氣平淡,身子卻已緊繃僵直,話音甫落便不露痕迹地推開紅葉的手,跟着往殿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