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屬于尋生和安室透的任務,但貝爾摩德非要進來摻和摻和,索性也随她去了。
稍作休息,等到下午,安室透帶着尋生去和貝爾摩德彙合。
路上安室透不動聲色地想要套取尋生的話,卻親眼見證了尋生是如何熱心腸地扶着老婆婆過馬路、幫小孩去拿卡在樹杈上的氣球、給走丢小狗尋找主人……
心中那種反差感就跟春日裡的枝桠似的肆意瘋長。
“那個……阿斯蒂,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想加入組織?”
先前在組織基地裡時,尋生站在一堆“酒”裡的樣子就莫名透出一種清澈的單純。
天真,活潑,生動,善良……
試問哪一點是組織成員應該具備的品質?
不說像琴酒那樣冷峻孤傲,至少眼神應該再冷厲一些。
說實話,尋生更适合待在學校裡當個男子高中生,他懷疑尋生都不知道槍怎麼上膛。
尋生苦惱地皺皺眉,“叫我尋生就好了,我不太習慣别人叫我阿斯蒂,感覺好奇怪啊!”
他怎麼這麼多代稱?
安室透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又問了一遍。
“尋生,你是為什麼要加入組織呢?”
“啊?為什麼嗎?嗯……”尋生低頭,輕輕用腳尖将碎石子撥到路邊,似乎是在認真思考,“我想要融入這個世界,但沒有這兒的通行貨币,想要掙一點錢養我、我的妹妹和我的狗狗吧?我們三個吃的可多啦!”
“你還有妹妹?”安室透更詫異了。
尋生說這話時滿臉幸福,“是啊!康娜今年上小學了!”
“琴酒他們知道嗎?”
尋生搖頭,“當然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他們。”
“那你就這麼告訴我了?”
安室透不知道是該感歎自己在尋生眼中竟然是值得信任的那類人,還是該驚訝尋生能這麼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給暴露出來。
萬一以後組織的人想利用這點怎麼辦?
尋生滿臉疑惑,“有什麼問題嗎?”
“你就不怕有人會傷害你妹妹嗎?”安室透提出假設。
尋生表情怪異,“不可能的。”
先不說康娜身邊有托爾她們,就康娜自身而言……早上出門的時候都得特意提醒她别把小汽車給撞壞了。
安室透發自内心地說:“……你好像有點心大?”
尋生用同樣的口吻反問:“你好像有點莫名其妙?”
安室透好奇怪。
應該也是在關心他吧?
這個人類身邊圍繞着這麼多可愛的小天使……
嗯,确定了,是個好人。
安室透:“……”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被尋生當成怪人了。
“你知道組織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啊!是個黑暗的企業,偶爾幹幹壞事的那種。”
尋生伸了一個懶腰,他昨天晚上就猜到組織可能就是小林他們所說的極道了。
“啊?該不會安室你不知道吧?”
安室透見尋生貌似想要熱心腸地給他介紹組織曆史的模樣,默默把嘴邊的話吞了進去。
哪是偶爾會幹壞事啊!
根本就沒做過好事好叭!
“你就不害怕嗎?一旦進入組織,除非它湮滅,否則你到死也無法脫身。”
或許是尋生的眼睛實在太過澄澈,他沒忍住多說了一點。
尋生頓住腳步,側首定定望向安室,盛着暖陽的水藍色眼瞳漸漸暗沉了下去,似含探究之意。
安室透心中咯噔了一下,暗罵自己多嘴,萬一惹來尋生懷疑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正當他頭腦風暴想要打消尋生升起的疑心時,對方開口了。
“無所謂,我之前也待在一個和組織類似的……群體裡,隻是從一個地方換到了另一個差不多的地方而已。”
在這個世界,惡龍們有必須要遵守的規則,尋生隻要不越界,确保自己不會被驅逐回原生世界就可以了。
安室透:“!”
……
組織的人已經給他們備好了私人拍賣會的請柬,隻等尋生和安室透準備好就可以進入西多摩市的雙塔摩天樓。
“為什麼我的禮服和安室的不一樣?”
一身純黑蛋糕裙的尋生推開更衣室的門,步履輕快地走了出來。
繁複的層疊裙擺随着他轉身的動作微微晃動,呈波浪效果的裙片在空中劃出好看的線條,像隻輕盈的墨色蝴蝶。
靠在化妝台邊的貝爾摩德低低地笑出了聲,“阿斯蒂,我剛剛難道沒跟你說——這次你得扮成一個财團的大小姐嗎?”
尋生:“……沒有哦!”
惡龍記憶可好了。
貝爾摩德絕對沒說。
安室透懷疑貝爾摩德隻是單純想玩一次“變裝遊戲”,而尋生很顯然成了那個娃娃。
“這樣會影響行動吧?”
裙擺太長,可是會踩到的。
“一次私人拍賣而已,能有什麼危險?”
貝爾摩德站起身,将垂到臉龐的金發别到耳後,重新将欣賞的目光投在了女裝的少年身上。
“可惜太高了點,阿斯蒂你等會兒得蹲下來才行。”
尋生點點頭。
他可以用魔法把自己變得矮一些。
貝爾摩德将尋生按到化妝凳上,簡單給那張娃娃臉上了點淡妝,也不需要做多餘的事,很容易就能将尋生僞裝成女孩子。
“我還是覺得阿斯蒂你沒成年。”
怎麼看都覺得這張臉沒完全長開,輪廓還帶着幾分幼态。
尋生面不改色,一點都不心虛的。
“我成年了。”
貝爾摩德不相信。
安室透靠在落地鏡邊,“需要一個變聲器嗎?”
尋生皺眉扯了扯遮掩喉結的頸圈。
“需要什麼樣的聲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