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李豆憋着笑,知道這也是劉娞為劉進好,笑着應了。
“我知道喝藥的,阿姊。”劉進還沒想到别的辦法,去不喝這個苦藥,“我今日先放着吧?我保證,明日必定開始。”
“今日還要出門嗎?”劉娞看了看天,這時候還是大中午的,“是什麼事?”
劉進對劉娞想知道他的事沒有什麼排斥心裡,脫口而出:“去挑馬。”
“挑馬?”劉娞狐疑地看着他,“你的那匹紅棗馬呢?”
劉進和劉娞一樣,有一匹五歲就開始養的馬,論騎馬當然還是自己熟悉的馬更安全。
“駿馬當然也要選。”劉進想要的可多了,“我現在還不能上馬,紅雲也還小。我如今也是去見見好馬,過過瘾。阿姊,那還有些稀奇的馬具,你去嗎?”
劉娞聽到這,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麼。馬镫、馬蹄鐵、馬鞍。這還沒出現高橋馬鞍呢,有了這個,肯定影響力又進一大截。
雖然沒見過衛霍,不過現在也沒聽說有這兩家有白事,應該是還沒到時間。劉娞稍稍放下心,繼續想着隻看過一點印象的修馬蹄視頻,裡面的馬蹄鐵長什麼樣子來着?還有那個高橋馬鞍應該是說翹起來的兩個邊,那那個是怎麼個翹起的弧度?
這些都讓劉娞這個沒見過實物的人想破頭都想不出結構,她立馬答應了:“我去。”東漢出現的馬镫,這時候應該也有雛形,總不會是一下就出現的。
“好。”劉進忍着疼讓婢女上藥。劉娞答應劉進,他受傷的原因先不跟史氏和劉據說。雖然不見得能瞞多久,不過能瞞一天就是一天。至于今天——今天先出去浪。劉娞和劉進對視一眼,露出燦爛的微笑。
說是去馬場看馬,其實也是去莊子上看。得到史氏的同意之後,劉娞就去了。
這回出門,她還是得和劉進一起坐車。他八歲,她也八歲。他不能騎馬,她當然也沒到年齡。
就路上這一小段路,也是塵土飛揚的。即使這條路不太曲折,但也是相對之前走過的路來說的。劉娞忍着颠婆的難受,問劉進:“這路比春獵時的要順一些,你别走到馳道上去了。”
“這走得應當不是吧?”劉進看着時間不早了,走了近路,歪七扭八的走的,也不知道這是哪條路。
“籲——”
正說着,馬車突然定下來了。劉娞不小心撞到窗柩上,痛呼一聲。
“怎麼回事?”劉進見劉娞受傷,語氣也不好,掀開門簾一看,面前站着個花裡胡哨的青年人。
這青年人看着眼生,隻是身上那件衣服上有很多野雞毛,給他打扮得活像個大公雞。
這“大公雞”開口說話了:“請小郎君止步,不遠處便是馳道了。這馳道得陛下信重,叫小臣看護。不知您有陛下手谕否?”
劉進在外人面前一貫是勳貴子弟口氣,也是被劉據教導之後才改了些心浮氣燥。他一臉不耐煩地,正想說什麼被劉娞打斷了。
“不知閣下何時當值的?怎麼稱呼?”劉娞隻是腦袋有點暈,緩了會就沒事了。聽到有人攔車,被遺忘的記憶立馬回籠。
“小人江充,蒙陛下不棄,着小臣看顧馳道,上任已然月餘了。”“大公雞”青年正是江充,月前上任繡衣使者,劉徹讓他管馳道。他人眼尖的,把館陶長公主的車給攔下來了。
還把館陶長公主的馬車給收了,偏偏嚣張了一輩子的劉嫖還沒找他麻煩。更别說之後他又在劉據那狠狠刷了一波名聲。他發現劉據的馬車在馳道上,就把太子的車馬沒收充公了。但,那是太子家令駕的馬車。也沒有前因後果,隻知道史書上是這樣記載的:充從上甘泉,逢太子家使乘車馬行馳道中,充以屬吏。太子聞之,使人謝充曰:“非愛車馬,誠不欲令上聞之,以教敕亡素者。唯江君寬之!”充不聽,遂白奏。上曰:“人臣當如是矣。”
有人說江充因此得罪太子,但劉娞跟劉據相處時間長了,也發現劉據确實心性好,沒必要在意一個小人物。即使江充有妹妹嫁給了趙王,但是那也不是個事,戚裡的富貴人家多了,皇親國戚也不少。說句不好聽的,在這,一塊磚頭砸下來也能砸到幾個侯爺世子。
更别說,當時江充還遠沒有被劉徹委以重任的地步。劉據又大将軍舅舅、冠軍侯表兄,擔心已經被他爹用推恩令弄掉的宗室,還不如擔心劉徹會不會偏心小兒子。
“使者可盡心得很。”劉娞年紀如今小,還能把年齡挂在嘴邊當一個借口,“我等做晚輩的,當然是有手谕的。”
好巧不巧,劉娞因為前面的豆腐、豆油以及告訴衛霍和劉據的事情,從劉徹那得了一塊令牌。她能随時進宮,但她不常用。
這回可算是有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