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雷德不是沒有見過眼前的場景，在那個神秘沒有完全消退的時代，随手催生出鮮花大概隻是魔術師的炫技。

像梅林那種不能夠理解還依舊肆意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所創造的都是成片成群的花海。

她從不覺得梅林制造出的場景美麗，不止是母親少有的言傳身教，更是發自内心的，對于那雙更像紫水晶而不是眼眸的無機質眼睛的厭惡。

莫德雷德的誕生沒有缺少梅林的參與，不如說不列颠的一切命運梅林都沒有缺席。

那雙看不見情感的眼睛不止是看透了時間長河，不在局中偏要入局，身在局中又不能自拔，最後隻能自我放逐。

莫德雷德是能夠理解人類情感的人造生命，而梅林是不能理解人類情感的夢魔，不止是小莫，大概所有僞裝乃至成為人的非人，在陪伴那些脆弱的人類走到終結後，也會鄙視臨陣脫逃的家夥吧？

莫德雷德沒有接下花，她在哈莉驚喜的眼光裡低下頭，行了一個騎士禮。

她牽起艾薇的手，輕輕吻下，然後擡頭看向同樣有些驚訝的紅發女士，從她的手中取走了花朵。

莫德雷德看着手裡潔白的花，思考片刻，轉身看向嘟着嘴的哈莉。

“好難過，甜心上來就對艾薇這麼好，明明是我先來的。但是如果是艾薇的話，也不是不行哦。”

一瞬間完成陰轉晴的哈莉看着朝她招了招手的小莫，向前兩步又把她抱在懷裡。

“沒想到我們莫莫真是一位騎士呢，老蝙蝠說自己是哥譚的黑暗騎士，他真應該跟我們莫仔學，至少他的騎士禮對賽琳娜有用。”

突然，感受到耳畔溫柔觸感的哈莉，小心地放開莫德雷德，指尖探去，觸碰到帶着些手掌餘溫的柔軟花朵。

“哦天哪！”

她輕輕松開小莫，快步走到艾薇身前，抓住她的雙臂激動地晃了晃，然後又捂着胸口走回小莫身邊，哈莉反複幾次走來走去，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真的禮炮，彩帶噴到了三個人的頭發上。

有些開始适應哈莉跳脫舉動的莫德雷德學着艾薇拍手捧場，然後聽見了契約那頭傑森的聲音：

“小莫？你怎麼樣，我得提醒你，雖然小醜女對你很熱情，跟你很親密，但是她終究是一個精神不穩定的病人。”

“……還有毒藤，如果你遇到處理不了的情況就通知我，我會用咒令幫你脫身，對了，記得打聽小醜……”

然後傑森就第一次知道了，原來意識交流也能單方面挂斷并且拒接。

莫德雷德的表情就連沒有涉獵心理學類的艾薇都能夠精準的讀出，她看向哈莉，哈莉雙手合圈放在自己的雙眼上，模仿紅羅賓的眼罩。

“是你的兩個同伴在聯絡你嗎？”

艾薇走過的地方，植物像恭迎它們的女王，自覺地挪開位置，她伸手拉起莫德雷德的手——正是剛剛小莫親吻的那隻，把她引到房間裡的吊欄上坐下。

房間裡仍然有現代電子設備的痕迹，但是很顯然，女主人青睐貼近自然的綠植裝飾，而在這些綠意盎然的環繞下，哈莉坐在吊欄另一邊，艾薇靜靜地站在一旁，在哈莉的眼神下輕笑一聲，纏繞在一起的植物開始自己微微晃動。

“啊，大紅讓我問關于……”

莫德雷德學着兄弟倆的稱呼方式，提及了傑森的交代，但是看着一臉期待的哈莉，她少有的卡殼了。

雖然他們倆都覺得因為愛而瘋狂愚蠢，把哈莉與小醜為伍的原因定性為研究，但是當面對真實的哈莉·奎茵時，莫德雷德沒法否認自己的直覺，那就是小醜女愛上一個瘋狂的小醜也不奇怪。

“是那個人，Mr.J?不不不，甜心，你可以随便說，現在我是艾薇的哈莉，不是小醜的哈莉。”

向旁邊的艾薇一個飛吻後，哈莉繼續期待地看着小莫。

“就是那個小醜，他死了，大紅覺得可能是自己幹的——我覺得就是他幹的，他不想承認？哦，他想知道有沒有别的隐情，或者說哈莉你知不知道小醜死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麼，随便什麼。”

哈莉回憶了一會兒：

“我去看過了，他就像一根法棍一樣挺在那裡——臭蝙蝠還有那些超級英雄們都來過了，難道指望我去的時候，他從床上坐起來？别開玩笑！我們早就鬧掰了！”

她是真的覺得沒趣，也像不願意多提那個前任情人：

“不要提他了寶貝，今天你就在這裡陪陪我和艾薇，我們最近郁悶死了。”

哈莉把頭靠在小莫肩上，吐槽起其他幾位隊友，包括重新站立的神谕芭芭拉·戈登和貓女賽琳娜·凱爾。

“她們倆最近好像都在準備什麼蝙蝠俠生日會——我覺得這是白費勁，你那個紅頭罩一定不會讓蝙蝠那麼簡單就過一個快快樂樂的生日哒。”

如果說最了解蝙蝠俠最了解蝙蝠家的人已經死了，那現在最清楚這些的應該就是曾經最接近這個人的哈莉了。

“莫寶，他真的不是因為你的名字跟你組隊的嗎？小鳥單飛以後一直是獨行俠來着。”

“我們很合拍啊，他和我都對父親有意見，我比他實幹派多了。”

“哦？”

莫德雷德在傑森的有意隐藏下，除了正面戰鬥過的蝙蝠俠，直接挑明的阿福，她英靈的身份連提姆都不清楚，于是，她直接告訴了哈莉：

“就是我幹的，什麼？什麼？你們難道沒聽說過那個叛逆的騎士嗎？就是我殺死了亞瑟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