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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關于鲛人的民間傳說版本,人魚的眼淚都能化成珍珠。
顯然,海邊小青年的“人魚設”,也遵循了這一版本。
很可惜,孩子“小珍珠”的實際落淚表現,狠狠打了孩子自己的臉。
沒有珍珠。
純淚水。
隻不過,擁有樸素善良觀的鎮民們,并不因為人魚青年的“小珍珠”不是“真珍珠”而義憤填膺,反倒因為小人魚哭得太可憐更群情激昂。
眼看不管是否報警,都得先讓小人魚離開鎮民們的視線避免騷動,關路遠決定先帶“可疑人員”撤離現場。
結果,“可疑人員”的“人魚”設定不崩——
“我不會走路。”
簡單五個字把師生三人又給幹沉默了。
關于“如何帶不會走路的人魚離開海邊”,三人展開了一番并不激烈的探讨——
“我雖然心有餘……”常雨霖捏捏自己上臂薄薄的皮肉,“但我可能力不足。”
剩下倆人高馬大的男士對視一眼,有潔癖的和有蠻力的,内心都有了答案。
石巍本就樂得表現,都自覺地撸袖子要抱人了,結果走到漁布兜着的青年跟前,看一眼人家白嫩的肌膚,又腳底打旋羞紅了臉轉了回來。
“教授……我不想……”石巍伸直食指,然後彎曲兩下。
關路遠:“誰教你這個手勢的?”
石巍看向常雨霖。
常雨霖看向天。
既然常雨霖搬不動,石巍不敢搬,那誰還能完成這個任務呢?
兩個學生格外信任的眼神,便同時投往關教授面無表情的臉上。
他和她既信任“關教授能承受人魚青年體重”這件事,畢竟穩定健身的教授毋庸置疑能做到。
也信任“關教授不會被美貌青年掰彎”這件事。
畢竟斷情絕愛的“關閻王”毋庸置疑不會動情。
“不過,教授要怎麼把人魚帶走比較好?”石巍問。
常雨霖掩嘴偷笑,“當然是公主b……”
“抱”字沒說完,二人就見關路遠手臂一撈,直接将人……
連人帶麻袋扛在了肩上。
嗯。
像扛一條大鹹魚一樣。
石巍:“……”
常雨霖:“……”
注視着關教授扛着很配合不掙紮的小青年離開的背影……
石巍表示:“教授怎麼做到對着那張美麗的臉選擇這麼不解風情的姿勢的呢?”
常雨霖表示:“畢竟是關路遠教授嘛,不奇怪。果然我們永遠不用擔心關教授會被掰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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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住宿區後,關路遠甚至洗了個澡。
搓了足足二十分鐘沐浴液,把手掌到肩頭沾過漁布的腥味搓幹淨,他才作罷。
等他揉着毛巾擦着頭發走回石巍宿舍門口,卻見倆學生還在門口面面相觑。
而石巍手中,還抱着那套給人魚青年準備的衣服。
關路遠走過去,說:“距離我們回來,至少過去了二十分鐘。”
話語戛然而止。
壓迫感油然而生。
驚得石巍忙解釋:“我知道要去警局了那孩子光着不合适,所以我給他找了衣服!但是他說不會穿!”
關路遠繼續擦頭發,沒說話。
石巍又繼續解釋:“我知道他不會我們可以教!可他是男生,雨霖去教不合适!但他長得那麼漂亮……讓我來,也不合适……”
石巍又豎起一根食指。
這回不待這倒黴學生彎手指,關路遠就直接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大手抓過給人魚準備的衣物,就直接進屋掩了門。
“好耶!還得是關教授!”
門外倆學生擊掌小聲喝彩:
“不愧是斷情絕愛的神!”
屋内,那人魚青年還維持着剛到達時被丢在床上的姿勢。
隻是上半身坐了起來,于是虛蓋在身上的漁布滑下來,胸口薄肌與骨骼的線條清晰。
肌膚透得幾乎能看到青藍色血管,兜着海洋一樣的色澤。
藍。白。
還有粉色。
隻一眼,關路遠便匆匆移開視線。
可眼睛一瞬捕捉的沖擊畫面,會把印象殘留在腦中。
讓關路遠心生一陣無名的燥火。
他把石巍準備的衣物丢在床上,内搭襯衣的布料輕盈,恰好掀起蓋在人魚青年的上身。
眼角餘光瞥見人魚身子不那麼光了,關路遠剛将視線轉回來……
就見那人魚直接擡手,把蓋在身上僅存的布料給扒拉了下去。
關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