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霁确實如她預計中一般,被吓醒了。
......不過完全是另外一種驚吓。
也許是紅蓋已經與天書的部分力量結合,在試圖與它建立更加堅固的靈力共鳴時,解雨霁同樣身陷于各種情境之中。
隻不過,這一次的情境與她修煉天書時看到的情境不太相同。
這一次,好像是……春夢。
雖然解雨霁在睜眼的一瞬,便将冥想中的情境忘了個七七八八。
她隻隐約記得在那個情境中,自己被親了。
而且兩個人都親得非常之狠,那種濕潤的、柔軟的、敏感的痛覺仿佛被印刻在了靈魂中。
她還隐約記得對方的臉,以及豔紅嘴唇上,被咬破而流血的小傷口。
那個人的嘴,嘴角微微向下,看起來不太高興。
彌漫在口腔中的血腥味,應該也源于有自己的,因為對方有一對非常鋒利的犬齒......
解雨霁一邊回想,一邊往身旁看了一眼。
她看到躺在旁邊的少年微微張開呼吸的口,微微點頭,心中默默地想:嗯,沒錯,就是如此這般鋒利的牙齒。
她很快把頭轉回來,把紅蓋收起。
一邊這樣做着,一邊覺得好像有什麼奇怪而嚴重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解雨霁:“......”
解雨霁:“............”
她終于意識到不對,快速地再次轉過頭,與那個已經被纏綁得有些缺氧的小狗......不,那個少年對視。
這并不是一張陌生的臉,解雨霁曾數次在運轉天書的時候見到過小狗化形之後的樣子。
但是,她快速地檢查了一下識海中的天書,确認自己現在并沒有動用它的力量。
解雨霁:“......難道是紅蓋的新作用?”
此時,石遺和苟溫還宛如兩顆望夫石一般矗立在那裡。非常之像,唯一的區别大概是他們兩人望的是别人的“夫”。
解雨霁勾了勾手指,小狗身上的菌絲便松落下來,纏繞回她的雙臂周圍。
她這才擡眸朝石遺和苟溫的方向看去。
見狀,石遺艱難地扯起一個笑容,問道:“殿下,您現在醒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醒來之後,身邊人的狀态似乎都不大對。
解雨霁看着石遺奇異的表情,滿腹疑惑地點了點頭。
苟溫和石遺如蒙大赦。
特别是苟溫,恨不得用四隻腳爬出去。
“......等等。”解雨霁開口叫住他們,“苟溫,你方才把我叫醒的時候,說的是什麼?”
她突然意識到關鍵,倒吸了一口涼氣,指了指躺在床榻上的小狗,又指了指石遺和苟溫兩人,震驚道:“你們能看到這個人?!”
石遺從善如流,連忙擺手,“看不到看不到!”
苟溫沉思片刻,“啊,我們應該說看不到嗎?!”
解雨霁向來不是“拘小節”的妖。
她直接抓住那床上少年的手,觸感光滑微涼,絕對不是毛茸茸的感覺。
方才,小狗的臉因為缺氧,有些漲紅。
此時他看着自己被反複撫摸确認的手,剛剛退卻的紅暈漸漸反撲了回來。
但他并沒有做出反抗的動作,隻是用那雙明明美得極具攻擊性的眼睛,做出一副驚懼卻順服的眼神。注視着解雨霁的臉。
慢慢地,解雨霁的動作停了下來。
此情此景下,饒是她,都覺察出了無比的尴尬。
解雨霁:“......”
她幹笑兩聲,和小狗對視,“那個,兄弟,你皮膚真好。”
小狗眨了眨眼睛,然後才理解解雨霁的話似的,臉上露出失落又不滿的表情。
他把頭轉到了一邊,不再看她。
他頸上項圈的鈴铛,因為這個動作,而發出一聲叮鈴脆響。
石遺站在原地,隻覺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抓緊時間地在心中八卦着:又是捆又是項圈,怪不得殿下之前要去請教遲歸。
解雨霁轉過身子,往小狗的另一邊挪了挪。
雖然她對半妖并沒有太多研究,但她數次查探過小狗身上的靈氣,那種程度是不可能化形的。所以眼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石遺觀察着解雨霁的表情,自認為看透了殿下苦惱的原因。
她主動開口道:“殿下,你修煉有成,尋歡作樂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苟溫承襲恩師風範,淡淡接話,“雖然對方好像并沒有成年。”
并且青出于藍勝于藍,又接了一句,“再雖然對方是一隻剛剛化形的半妖。”
在靈界,半妖已經是不能修煉的“廢品”,半妖的下一代,便是不能生存在靈氣中的孽障,必然會胎死腹中。
所以,與半妖交|合,被視為極為罪孽之事,雖然一直有謠傳半妖于此事上頗有“天賦”,此事也一直為衆不齒。
在苟溫說出“半妖”兩個字之後,小狗的尾巴非常不安地動了下。
解雨霁一向神經大條,此時卻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