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半妖。”她說謊時面不改色,“那個耳朵和尾巴是我用妖術裝上去的。”
苟溫點頭,“原來如此。”
石遺賠笑,“理解理解。”
解雨霁一邊心道你根本就不理解,一邊繼續解釋:“我們呢,也不是你們想的那個關系。我就隻是他的主人而已。”
石遺仍然賠笑,“正是正是。”
苟溫面露疑惑,“那不然呢?”
解雨霁:“......不是遲歸那種主人。是字面上的意思。”
聞言,苟溫還欲再說話,還好石遺眼疾手快地掐住了他的嘴。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石遺一邊跑,一邊承諾着,“放心吧殿下!我們今天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說完,這兩妖便已跑到了紅傘殿的門口。
那隻骷髅綠煞還非常貼心地将殿門給關得嚴絲合縫。
吱呀一聲。
紅傘殿中,隻剩下解雨霁和小狗兩個。
說不上為什麼,氣氛好像變得更尴尬了些。
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解雨霁側眸,看到是小狗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擡眸,用一種專注又認真的眼神,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這種情況下,還繼續裝聾作啞,就實在太沒有腔調了。
于是解雨霁想了想,尋出個話題:“你是昨天晚上化形的?”
小狗的眼睛垂了下來,輕輕點頭。
解雨霁:“我查探過你身上的靈氣,還以為你很久之後才能化形呢。”
小狗的耳朵動了一下,聽懂了,但沒回應。
此時已經快到正午,熱烈的陽光照射進紅傘殿中,又映到他淺淡的眼眸上,化作近乎璀璨的顔色。
“不會是和你昨天中了我的毒有關吧?”
對方看起來十分難以溝通,于是解雨霁隻好自顧自猜測,“唉,都怪你昨天突然咬我!雖然說狗都是會咬人的,但是你竟然連我都敢咬。說實在的,連我自己都不敢咬自己。”
小狗:“......”
對方一直不說話,一副看起來很乖順的樣子,解雨霁的膽子便也越來越大了。
她俯身,湊近了些,小狗的瞳仁微弱地顫了下,雖然有些驚訝,卻也沒躲,甚至用目光仔細地描摹她。
他半垂着眼睛注視對方,純白的睫毛,濕潤而濃密。
臉頰上的紅暈蔓延,眼尾仿似也被染上了些許顔色。
解雨霁有點憂愁的樣子,“你看起來比是小狗的時候還要呆啊,别是被毒傻了。”
“你還能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對于這個問句,小狗理解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他嘴唇輕啟,終于說出了化形後的第一句人話。
“你。”他蹙眉,表達自己的不滿,又帶着一點委屈,“摸了我的上腹。”
小狗的聲音,是少年音色。
帶着一點微弱的鼻音,語調有點懶懶的,仿佛帶着點傲氣,又難掩稚氣。
解雨霁:“......”
解雨霁:“我确實順手摸了一把,但、但你就隻記得這個?”
聞言,小狗微微擡起手,用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指背朝着解雨霁小腹的方向貼去。
他半垂着眼睛,動作帶着幾分試探和渴望。
專注的眼神分外勾人。
靠近解雨霁的時候,他的手指被她周身菌絲發出的靈力,震得微微發麻。
解雨霁連忙抓住他的手,勸道:“下次下次,第一次見面就這樣,不好。”
聞言,小狗搖了搖頭,将手收回來。
他神色和語氣都很認真地說,“你以後還是不要這樣摸其他小狗了。”
這話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解雨霁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好在對方并沒有要她回應的意思。
他低聲說了句,“謝謝。”
解雨霁不解,“嗯?什麼?”
小狗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低頭看向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的頭微微歪了歪,像是在思考什麼令人困惑的問題,撐在被褥上的手也曲起來。
解雨霁也垂眸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任何不對,隻好問道:“怎麼了?”
小狗擡頭,用那雙看起來便不通人性的獸眸,與她對視。
他有點疑惑地問:“化形了的話,我也可以繼續和你一起住在殿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