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照在她的臉上,伊芙琳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的不可思議已經快溢出來了,那人是艾林頓家的大女兒——貝莉。
怪不得最近沒見到貝莉的人影,被囚禁在這兒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去參加宴會。
伊芙琳和貝莉平日裡交集不多,她更喜歡和妹妹格蕾絲針鋒相對,她和貝莉的關系不遠不近,隻是認識會打招呼的程度。
貝莉性格溫婉,格蕾絲自大高傲,兩人的性格天差地别,不過她們關系很好。
“貝莉,你還好嗎?”伊芙琳忍不住問候,雖然她知道貝莉的樣子不可能還算好。
貝莉勉強提起嘴角,給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前方的福爾摩斯訝異地問:“你認識她?”
伊芙琳:“這是康納伯爵的夫人,貝莉·康納。”
貝莉被綁在椅子上,現在的情形糟糕透頂,沒必要再多解釋什麼。
福爾摩斯了然,他聽到康納的名号已經想起那位半年前再娶的伯爵,他活躍于政壇,是現在議院裡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伊芙琳快步上前來到女人身邊,想幫貝莉緩解痛苦。她的雙手被麻繩緊緊地捆住,看上去這個結并不好解開,隻好拿出手帕先替她擦去臉上的髒污。
“有刀嗎?”
伊芙琳向在場的另外一個人求助,如果沒有的話他們還得再回去一趟。
福爾摩斯把手伸入風衣寬大的口袋,在裡面翻找一番,掏出多功能刀遞給伊芙琳。兩人至少認識,從她關切的神情來看,讓她去幹這件事沒什麼不好的。
伊芙琳接過小刀,現在有機會近距離去觀察西格森的手,這或許能解答她剛才的疑惑,不過她目前的心思全都在貝莉身上,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事了。
福爾摩斯把煤油燈靠近貝莉被反綁的雙手,伊芙琳小心翼翼地切割着繩子,生怕再次傷到貝莉。
他的刀還算鋒利,她幹的并不費勁,幾下就成功了。
伊芙琳松了一口氣,貝莉看上去精神狀态不太好,不過身上沒有明顯大傷口,暫時不用急救。
“我們應該先帶她出去。”她看向在場的福爾摩斯,自己沒有能力辦到這件事,但那個勇鬥歹徒的人應該有這份力氣。
貝莉費勁地想張開她幹裂的嘴唇,說些感謝的話,就被伊芙琳制止了。
她安慰道:“我覺得你現在應該休息,閉上眼,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福爾摩斯把煤油燈交給她:“你拿着燈走在前面。”
現在兩人的位置互換,提燈的人變成伊芙琳,福爾摩斯雙手抱起虛弱的人走在後方。
地下室其實并不大,走上幾步路就能前往光明的天堂,可就是這小小的幾英寸,貝莉差點以為自己永遠離不開這裡了。
在亞當斯離開的每一秒裡,她都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做了錯事,她不知道自己求生的決定是否正确,她該如何糾正人生的錯誤?
這些念頭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帶來的痛苦更勝于亞當斯帶來的身體上的痛苦。
外面的空氣好上不少,伊芙琳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幾下。
亞當斯的眼睛沒有被擋住,看到被救上來的貝莉,心中的恨意熊熊燃燒,還夾雜着難以言說的情緒,他歇斯底裡破口大罵:“你這個勾引人的婊子!你們兩個憑什麼插手别人的家務事!”
他的咒罵讓原本英俊的臉變得面目可憎。
貝莉悲傷地閉上了眼睛,一點也不想正面亞當斯。
伊芙琳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能做出這種壞事的人決定不是什麼好人。
“你還是閉嘴吧,不然想想該怎麼去為自己辯護。”伊芙琳說完又跑出去,“我去找人來,麻煩您先照看一下伯爵夫人。”
她在打架上毫無優勢,萬一亞當斯掙脫了束縛,能及時制服他的人隻有西格森,把他們放在一塊再安全不過。
福爾摩斯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她已經不見人影了。
原本在破案的人應該是他,而現在跑前跑後的人變成了伊芙琳,這位女士身上的活力好像永遠沒有用完的一天。
他原本這一路在查找天鵝巷人口失蹤事件,各個年齡段的流浪者、乞丐和妓女等等人都在半年内陸續失蹤,他們的身份并不尊貴,沒人會為他們去大費周章。
福爾摩斯在報紙上看到殺人犯道森被捕的消息又逃獄的消息,順藤摸瓜來找到後背的主謀,可是連他也沒想亞當斯會膽大包天囚禁伯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