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親手抓住兇手以後也是這樣的心情嗎?緊繃着的神經放松下來,緬懷逝者,又為自己解決社會渣滓感到驕傲自豪。
如果是,那他或許能理解為什麼父親一輩子都能那般奔赴在前線。
“陸聽安。”
身後突然有人叫他名字,陸聽安的思緒從上輩子抽離,一轉頭發現顧應州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後,正神情複雜地盯着他。
“顧sir,什麼事?”陸聽安微笑,“我知道了,你是想感謝我吧,剛才要不是我臨危不亂擾亂了周金耀的情緒,你也沒有那麼容易能抓到他。”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這麼一說,顧應州就回憶起剛才的情況有多驚險。
他知道陸聽安是為了激怒周金耀從而制造救下江采亭的機會,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更生氣,明明在木屋那他已經提點過凡事以自己的安危為主,沒想到陸聽安答應得好好的,一到關鍵時候就冒然行動。
周金耀這種人早就變成亡命之徒,他嫉妒心重,又有以自我為中心的自戀型人格,陸聽安光是站在他面前就已經能勾起他内心陰暗的一面,更何況是說了那麼多戳心窩子的實話。
他想殺陸聽安的心是很強烈的,撲過去的時候連小腿的傷都沒能阻止他的行為,要不是陸聽安的動作還算機敏、朝後躲了一下,現在被送上救護車的應該就是他本人了。
顧應州臉色冷峻,完全忘了剛才過來是以為他吓到了想要寬慰他兩句。
他沉着聲音命令,“回警署後把警員手冊抄三遍,明天早上交給我。”
陸聽安:“……”?
他用疑惑的表情看着顧應州,眼睛裡寫着四個字,你沒事吧?
半晌,他用不太确定的語氣問:“真要抄?”
你們當阿sir的都這麼過河拆橋的嗎,十多分鐘前他好歹也是立過功的。雖說行為是稍微莽撞了一些,可在那種情況下,身為警員的他應該以人質的安全為主沒錯吧。
顧應州冷哼了一聲,“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既然你記不住我的話,那就換一種方式讓你記住。”
陸聽安:“……”小心眼。
頓了下,顧應州繼續補充,“不準讓你後勤組的那個小弟抄。”
“我哪有什麼小弟。”
“那個叫阿海的。”
“……”
陸聽安抿着嘴不說話了,他是不會承認,顧應州這貨猜人心還挺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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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亭被救護車送去了胡家有股份在的私立醫院,很快傷情檢測報告就出來了。
“江采亭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經檢查,她身上有不下十處皮膚組織挫傷,手腳都有不同程度的燙傷,應該是自救和被周金耀虐打留下的,好在傷情不算特别嚴重,修養一段時間能好。萬幸的是周金耀沒有侵犯她,不然這姑娘的心理陰影怕是這輩子都消不了了。”
重案組辦公室,柯彥棟的心情還算不錯,也不像早上那樣罵人了,“這個案子你們辦的不錯,及時找到人質并把對人質的傷害降到了最低,胡走南對你們重案一組很感激,已經聯系軍醫院準備捐贈一批藥物了。”
“這幾天你們也辛苦了,結案後給你們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啊——才一天假啊,阿sir?”俞七茵哀怨地趴在桌上,“沒搞錯吧,我們一組有一個多月沒有好好放假過了,警署不是隻有我們一個組啊。家裡長輩一直催我拍拖,這樣下去我哪有時間跟人約會嘛。”
柯彥棟拍拍她腦袋,沒好氣道:“好了,你想拍拖找誰不行啊?我看你們重案一組的成員都很不錯。”
俞七茵:“?”
她轉頭看了幾眼自己的搭檔們,嘴角一抽。
胡鎮女兒都十多歲了,念初中,說不準小小年紀已經在牽小帥哥的手;付易榮的年紀倒是符合她的理想型,但他看起來好蠢啊,是那種讓人提不起欲\望的清澈的愚蠢;李崇陽太小了,是個才出社會的心裡隻有工作的陽光小狗,他心裡哪有女人,恨不得一整天跟在顧sir身後跑。
至于顧應州,她隻用餘光瞥了一眼就悻悻扭回了頭。
不敢談,無法想象這人以後有了愛人會是什麼樣,可能心情好了獎勵他愛人去負重跑十公裡,心情不好了再罰人抄警員手冊。
誰要是跟顧sir拍拖,那得遭老罪了。
怏怏地趴回辦公桌,俞七茵倔強的手指指向門外,“一組的我都不要,真要拍拖的話,我要找個陸聽安那樣的。”
“……”
頭頂似有一群烏鴉飛過,辦公室裡寂靜無聲,隻有下巴差點驚掉的柯彥棟用了些力拍了下她的腦袋,“你别發瘋!想跟陸聽安拍拖?生錯性别了你!”
一組成員:“……”
後勤組,正端坐着抄手冊的陸聽安無辜受連,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