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心頭一時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隻能不動聲色的擡手,将他的手一點一點推開。
好在,上午的操練時間終于到了,主官過來,懷瑾才知道,他們這一隊,是今天剛剛組成的,全部是新兵,大家按照身高站好,景雲并未在親軍中領下差事,這時隻能退到一邊,遙遙的看着懷瑾在隊伍中先跟着打了一趟太祖長拳,又去兵器架上取了清一水十五斤重的陌刀。
與日常自己關起門來練武不同,教頭傳授給親軍的刀法并沒有太多繁瑣的招式,更注重的是力道和配合。整個上午,懷瑾覺得自己隻練習了一招,就是将刀高高舉起,再重重劈下,配合的無非是前進幾步,後退幾步,向左向右,隻要有一個人慢了或是快了,就要反複的重來再重來。
平日裡,陌刀在懷瑾手中,也不過玩具一般,但今日這種反複舉起劈下,也漸漸讓她覺出吃力,一個時辰,舉的陌刀好像比平時重了一倍,兩個時辰,汗水漸漸将衣服浸濕,細長的刀柄在手掌中開始打滑,每一舉起、放下,都仿佛在承受着千斤的力道。
開始訓練時,還有人低聲抱怨怎麼學來學去怎麼總是這一招,到如今,也隻剩下一陣陣粗重的喘息和肚子裡咕噜噜的叫聲了。
雖然來之前,陳易安已經叫他們兩兄弟去訓過話,說既然要去親軍,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不能遇難而退,但坦白說,誰也沒想到第一次操練,就吃了主管這樣一頓下馬威。
兩個時辰的刀練完,居然沒讓喝上一口水,就有兵士送來弓箭,擺上箭靶。
“今天是第一日操練,射完每人箭筒裡這一百隻箭,諸位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主官坐在兵士擡來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看向一衆累得東倒西歪的少爺兵們,心裡頗為不屑,想他也是行伍多年,久曆戰陣,如今也不過堪堪正六品,這群娃娃不過投個好胎,十來歲的年紀,幾乎人人都有六品以上的爵位,他也不問他們憑什麼,畢竟投胎就是個技術活,他羨慕嫉妒也改變不了什麼,總難不成還一刀摸了脖子再選好胎去投?他就想知道,已經可以一輩子不愁吃不愁喝了,這群小将軍、小世子們不安安穩穩的在家享福,還跑到軍營來混什麼?且不說不給他這樣的苦出身留指望這件事了,單說這群嬌滴滴的少爺們,真上了戰場,一個個胳膊打顫,腿打彎,别說殺敵了,隻怕還得騰出不少人手專門保護他們,這就有點不像話了。所以,他也沒有别的目的,就是希望他們能早早的知難而退,彼此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