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容昭郡主原本提起來的腳步微微一頓,倏而轉身下了樓,輕輕步至虞歸晚身前道:“将那簪子給我。”
虞歸晚面上輕輕一嗤,她算是明白姒雲琚的意思了,這是要當着容昭郡主的面提起她與崔硯的那段舊情,好叫容昭郡主報複她。
一旁的月明見勢不對便要上前,卻被虞歸晚一個眼神喝退。
“郡主這話好沒道理,您便是喜歡這簪子,也要講究個先來後到吧。”虞歸晚眼神一冷,其實這簪子同崔硯當初贈她的完全不一樣,可此時也沒人在乎這些。
月明瞧着雙方劍拔弩張的架勢眸中浮上一抹擔憂,趁着無人注意扭頭便往頂樓而去。
另一邊,姒雲琚鐵了心要報在馬場中的仇,見虞歸晚不給,心中更是快意,面上卻懊惱道:“也是我不好,虞娘子向來同表兄感情要好,自然是不舍得将愛物讓人,隻是郡主...”
容昭見狀皺眉道:“本郡主叫你拿來。”
說完,又不屑補了一句道:“本郡主可給你雙倍的價錢,你将此物讓給本郡主。”
虞歸晚噗嗤一聲笑道:“是麼?我可給郡主十倍的價錢,還請郡主莫要相争。”
一旁的汀煙會意,立即便要捧着錢袋子上前。
容昭郡主一瞧,虞歸晚竟然是這般軟硬不吃的主,冷下臉便道:“白芷白韻,去将那枚簪子替本郡主拿來。”
白芷白韻乃是大内特意訓練出的高手,太後憐惜容昭,害怕她在外面被人欺負,這才将二人給了容昭。
容昭可是沒少仗着這二人在外面作威作福。
聞言,虞歸晚面色一沉,便道:“郡主若是想打,不妨出去一較高下,莫要誤了旁人生意。”
容昭不屑冷笑道:“砸壞了多少東西,本郡主照賠不誤,白芷白韻,還在等什麼?”
此言一出,原本還在四周挑首飾看熱鬧的女郎們紛紛湧出店中,就連小二也苦了臉去尋掌櫃。
白芷白韻見容昭動氣,手下暗暗運氣便朝虞歸晚襲來。
站在一旁的姒雲琚倒是暗暗勾起唇角,虞歸晚,你不是自持武藝高強麼,我要到瞧瞧,你敢不敢對郡主身邊的人出手。
虞歸晚表示,她有什麼不敢的,身子一扭便迎了上去,不過幾招便将二人踹在地上。輕輕拍了拍手道:“郡主身邊的人,也不過如此麼。”
話音甫落,便聽得姒雲琚驚道:“虞娘子,你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這二位姐姐可是宮中有品級的女官,你怎可幹出毆打朝廷命官這樣的事兒來!”
虞歸晚斂眸,呵,原是在這兒等着她。
尚且不待她說話,便聽見身旁傳來一道清潤的嗓音:“臣,崔硯,見過郡主。”
衆人側首望去,便見崔硯一襲玄衣從踏進店中,身旁雲影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見狀,虞歸晚微微皺眉,心中的煩躁達到了一個頂峰。
容昭郡主面上的冷意登時退了個幹淨,轉而嫣然笑道:“崔大人怎得來了。”
崔硯時任大理寺少卿,也擔的起容昭郡主這一聲崔大人。
聞言,崔硯微微颔首,卻是徑直朝虞歸晚而去,輕聲道:“表妹可安好?”
“表妹?”虞歸晚輕輕一笑,轉而目光流轉望向崔硯,道:“表兄今日,怎得有空來此?”
“可是有了心悅的佳人?來此挑選首飾?”
說罷,虞歸晚輕輕掃了姒雲琚一眼,勾了勾唇角道:“是了,上次姒娘子還同我說,許是表兄好事将近。”
不待容昭郡主唇角勾起,虞歸晚便繼續道:“瞧我這記性,上回姒娘子說公娘子許是要成了我表嫂,我還不信,如今看來...”
容昭郡主面上冷意飛快泛起,側眸便給了姒雲琚一個淩厲的眼神。
姒雲琚連忙道:“虞娘子慎言,我何時說過此話?”
“呵——”虞歸晚輕輕一嗤,轉眸道:“許是我記錯了吧。”
說完,又朝容昭郡主眨了眨眸子,笑道:“郡主如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聞言,崔硯擡眸靜靜望向容昭,淡淡道:“不知杳杳哪裡惹怒了郡主,我就這麼一個表妹,還請郡主高擡貴手。”
容昭本就心儀崔硯,為難虞歸晚也是因為她與崔硯向來親近,這下崔硯都開口說情,容昭自然不會再糾結,自然樂意在崔硯面前表示自己大度:“既然崔郎開口,本郡主自然不會再同虞娘子計較。”
崔硯向來喜穿白衣,如今不知為了換了玄衣,周身氣質與往常大不一樣,卻格外令人想要攀折。
隻是現下容昭願意輕輕揭過,虞歸晚的犟勁兒卻上來了。
微微一笑便道:“計較?難道應該計較的不是我麼?”
虞歸晚輕輕轉身至容昭郡主身前站定,便道:“郡主不由分說便要上來搶簪子,自己搶不到,便派身邊的侍女出手,若非我身子闆硬,現下隻怕躺在地上了吧?郡主就不需要同我道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