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宮外,沒有太子的命令,月明依舊持劍穩穩立在門前,太監們不敢擅闖,可随着其餘宮人前來彙報,如今倒是隻剩下這個宮室未曾搜尋。
見狀,領頭太監咬了咬牙,便吩咐其餘人等好生留在此處看着,自己轉身飛快朝承乾宮而去。
不過片刻,那太監便回到承乾宮,宴席雖然還未散,可當下衆人心思各異,氣氛自然是比不得剛開始。
見那太監回來,太後微微擡眸,莊嚴道:“如何?可尋着了?”
太監慌忙上前,将身子弓地極低,小聲道:“回太後娘娘,隻餘一個翠微宮未查,可是...”
那太監飛快瞧了眼禦座之上的帝後,滿面惶恐。
“皇祖母,孫兒瞧着,這太監許是有些難言之隐。”人群中,有溫潤男聲傳來。
太後順着聲音望去,便見男子一身青衣,笑容儒雅,正是柔妃所生的大皇子齊王。
齊王今日因着政務在身,耽擱了些時候,怎知剛來便瞧見這樣的好戲。
聽他如此說,太後臉色更為肅穆,皺眉低聲斥道:“到底有何不妥,還不速速說來,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
說罷,又掀了掀眼皮道:“說罷,哀家恕你無罪。”
聞言,那太監頗為感恩地瞧了眼齊王,才忙不疊點頭道:“翠微宮前,太子殿下身邊的月明将奴才們攔住了,奴才不敢擅專,特意回來禀您。”
“荒唐!”太後重重一拂袖,面色微沉:“你的意思,便是太子在裡面了?”
事關儲君,在場衆人皆一句話也不敢出。
反倒是容昭一怔,随即輕輕吐出一口氣,若是太子,那便是與崔硯無關?
思及此,容昭驟然冷了目光,若是叫她知曉姒雲琚愚弄于她,有她的好果子吃!
上座,太後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卻聽安陽長公主道:“即使月明不讓,本宮倒是不妨親自走一趟。”
“想必我這個姑母在,太子總要給兩分面子。”
此話一出,衆人目光皆落在安陽長公主身上,安陽長公主不動如山,任由衆人百般猜測,面上隻微笑颔首。
旁人不知她的目的,裕陽長公主和衡陽郡主還能不知麼?
當初崔家将她的臉面放在腳下踩,她如今得了機會又怎會輕易放過?
哪怕隻是一個輕微的可能性,安陽長公主也不會輕易放過。
可她這邊諸多算計,那邊皇後也不是吃素的主兒,見安陽長公主竟是攀扯上了太子,李皇後忍不住眉眼一凜。
随即便輕咳了兩聲,端莊對太後笑道:“既是事關明安,那便由我身邊的巧玉走一趟,母後瞧着可好?”
說罷,李皇後目光冷冷從那太監身上掃過,直吓得他一陣瑟縮。
李皇後發話了,太後自然不無不應,聞言便颔首道:“既是如此,便由巧玉領着人去吧。”
說完,又皺眉道:“崔郎君和虞娘子呢,可有瞧見?”
那太監搖搖頭道:“并未。”
“怎會如此?可有仔細尋過了?”太後聞言,驟然冷下聲道。
那太監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求道:“回太後娘娘,您的吩咐,奴才們不敢不盡心,皆是一處處尋了,隻剩下...隻剩下翠微宮了。”
言下之意,便是這三人,都在翠微宮了。
安陽長公主輕輕勾起唇角,目光若有似無地掠過衡陽郡主,輕笑道:“如此說來,虞娘子還真是本事大的很。”
話音甫落,便聽旁邊重重的杯盞落在桌案上的聲音。
接着便是衡陽郡主冷冷站起身,規矩對太後行了一禮,道:“還請太後娘娘恕臣婦同行。”
事已至此,安陽長公主口中的諷刺任誰都聽的出來,若是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證明虞歸晚與這二人無關,那她日後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大祈是民風開放不假,可如此出格之事,任是那個王侯之家也是受不了的。
這樣的道理,除了衡陽郡主,衆人心中皆是明了。
也因此,衡陽郡主話音将落,虞雲清便靜靜起身,聲音清冷道:“事關家妹,還請太後娘娘見諒。”
就連容昭也按捺不住,輕輕搖了搖太後的衣袖,小聲道:“皇祖母,容昭也想同去。”
太後本就頭疼,聞言便要下意識呵斥,可目光剛落在容昭面上,就瞧見她眸中隐隐泛起的水光,忍不住輕輕一歎,淡聲道:“那就快去快回。”
就這樣,一行人很快朝翠微宮而去。
與此同時,翠微宮内。
太子靜靜坐在虞歸晚先前坐着的圈椅中,手中捏着那根金鍊子細細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