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虞歸晚有些茫然地站在房中,不遠不近地瞧着。
須臾之後,虞歸晚瞧着太子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纏繞過那根鍊子,不知怎得,她突然覺得坐立難安起來,心中一陣天人交戰,終是忍不住道:“殿下,臣女可以走了麼?”
“殿下?”太子依舊嗓音溫柔,卻有一股涼意順着他的嗓音攀上了虞歸晚的脊骨,激地她一顫。
見狀,他輕笑一聲,随後偏頭擡眸,目光中的溫柔滿地快溢出來,薄唇輕啟,溫柔道:“杳杳,你怎麼不喚孤太子哥哥了?”
虞歸晚心中一驚,她怎麼也沒想到太子會突然提及此事,心下百轉千回,隻恨自己腦子轉的不夠快,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還未等她想好,便見太子又歪了歪頭,嗓音愈發輕柔道:“杳杳,怎麼不回答太子哥哥的話?”
虞歸晚咬唇,隻覺眼前狀況分外棘手,她總不能說,那是為了叫崔硯吃醋,才故意接近你的吧?
堂堂太子,竟成了旁人手中的工具,若是叫太子知曉,她都不敢想,她會有什麼下場。
強烈的直覺告訴虞歸晚,她要是敢照實說隻怕是死定了,可惜她腦子不聰明,現下實在想不出什麼有力的解釋,索性心一橫,理直氣壯對太子道:“殿下身份尊貴,豈是臣女可以僭越的。”
太子一愣,随即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敢僭越?”
随後眸光落在虞歸晚面上,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忽而好奇道:“那麼杳杳,方才與季玄,是在做什麼?”
虞歸晚愕然,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想不出任何借口來應對,便又聽太子又道:“過來。”
聞言,虞歸晚一怔,仍舊立在原處。
見她似乎不曾聽清自己所說,太子卻也不惱,耐心極好地重複道:“杳杳,過來。”
察覺到太子話中的危險,虞歸晚當即便擡起腳步,乖巧走至太子身前。
見她這般乖巧,太子眸中的笑意愈發濃郁起來,隻右手中仍舊捏着那根鍊子,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在鍊子上一寸寸摩挲
忽然,太子伸出大掌,猝不及防捏住虞歸晚的手,以一股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力量引着她将手放在自己下颌上,語帶蠱惑道:“是這樣麼?”
“孤瞧着,你方才便是這麼捏着季玄的,杳杳喜歡這樣?”
連續兩個問題将虞歸晚問的一懵,隻覺自己指腹下的肌膚燙的驚人,條件反射般便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太子牢牢攥住。
隻要她想,别說現在這股力道,便是太子用盡全力,她也有把握将太子摔在地上,可心中隐隐有股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這樣做。
“季玄再過不久便要成親了。”太子輕輕道,忽地仰起頭,以一種可堪采撷的姿态對着虞歸晚。
見她不解,太子又道:“杳杳若是喜歡這樣,可以對孤這般。”
虞歸晚沒想到太子口中竟會說出這樣的話,剛低下頭想要辯駁,卻被他過分妖異的面容驚得一怔,幾次張口欲言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隻得道:“殿下嚴重了。”
“孤說了,喚我太子哥哥。”太子神情依舊從容,隻是眼尾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妖異的嫣紅。
“杳杳還未回答孤,杳杳喜歡的,可是季玄這樣的端方君子?”
虞歸晚面色一僵,垂下眼便瞧見太子仍舊維持着仰視她的姿勢,目光溫柔缱绻。
“殿...太子哥哥。”見太子眸光一冷,虞歸晚識趣地改了稱呼道:“太子哥哥,我錯了。”
太子擡眸。
虞歸晚蹙眉,太子此人,給她的感覺太過危險,饒是現在吃些苦頭能與他撇清幹系,也比将來一直糾糾纏纏的要好,不管怎麼說,他還能打死她?
思及此,虞歸晚心下一橫便道:“殿下,我...”
她想說清楚,太子顯然不願給她這個機會,尚且不待她說完,便冷聲打斷道:“告訴孤,你與崔硯隻是表兄妹之間的情誼。”
虞歸晚擡眸,便見太子眸中冷色濃郁,刺地她忍不住一縮,剛鼓足的勇氣一瞬間洩了幹淨,隻得低頭輕聲道:“我與崔硯,不過是兄妹情誼。”
聞言,太子才滿意松開虞歸晚的手道:“杳杳真乖。”
說罷,又将目光落在手中的金鍊子上,低吟道:“既然杳杳歡喜此物,那孤便為你打造一條更美的,想必戴在杳杳腳上,定是格外好看。”
什麼?虞歸晚心中一慌,有些驚惶的瞧了眼那鍊子,頓時皺眉道:“不要。”
“嗯?”
尚且不待太子開口,門外便傳來月明的聲音道:“啟禀殿下,巧玉姑姑領了皇後娘娘的旨意前來尋您。”
聞言,太子看也不看門外,隻淡聲嗯了一聲,示意月明将人放進來。
虞歸晚阻止的聲音尚未出口,便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與太子竟是調換了方位。
不待她回神,便見厚重的宮門被推開,一行人當即踏入翠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