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趙亭松兩個大老爺們,清清白白的能有什麼事。
就是吧,他這段時間确實跟趙亭松走得很近。
近得都快威脅到他這個發小的地位了。
以前林硯池有什麼事都會跟他商量,需要幫忙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他。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林硯池嘴邊經常提起的人變成了趙亭松,一起幹活的人也是趙亭松。
而他倒像是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這讓徐東心裡有點不得勁,他跟林硯池可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趙亭松才跟林硯池認識幾天,居然就妄想搶占他的位置。
村裡人人都說趙亭松傻,可他現在竟然把自己的好哥們都哄走了,這心機不是一般重啊。
徐東心裡有話從來不憋着,等沒人的時候就跟林硯池抱怨:“你最近在我跟前老是趙亭松長,趙亭松短,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林硯池有點哭笑不得,原來友情也真有吃醋這一說法。
他道:“怎麼不是,有誰能比得過咱倆的感情,兩個人一起總要找點話題聊,你不也整天在我面前提陸知青嗎?”
徐東被他問得一愣:“有嗎?”
林硯池繼續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好好想想,難道沒有嗎?”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見徐東被他糊弄過去,林硯池又岔開話題道:“是吧!對了,明天我要在村裡開個急救知識普及大會,你記得帶上陸知青去跟我捧捧場。”
當初知識青年下鄉的時候,打的宣傳口号就是要他們把知識和技術帶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林硯池跟着他父親學過醫,醫術比起村裡的赤腳大夫要好,現在他從大隊長趙保國那裡争取了機會,徐東替他高興,說什麼也會到場支持他。
“放心,我一定到場,陸學林要是不去,我綁都給你綁去。”
林硯池被他逗笑:“那倒不用,還是得尊重陸知青的意願。”
徐東道:“你不了解他這個人,你好好跟他說他不一定鳥你,就得給他來點硬的。”
恰逢陸學林從外面回來,聽到這話問道:“什麼硬的?”
林硯池解釋道:“沒什麼,就是東子他說你……”
徐東趕緊捂住他的嘴。
陸學林本來也隻是順口一問,但徐東這明顯就是做虧心事被當事人抓包的反應。
敢情這人又在背後說他壞話呢。
冷着臉掃了徐東一眼,徐東被他看得一個激靈,虛張聲勢道:“又沒惹你,瞪我幹什麼。明天硯池要在村裡普及醫學知識,你去看嗎?”
陸學林用濕毛巾擦着手:“我能不去嗎?”
徐東提高聲調:“當然不能,支書可是說了,知青都得去呢。”
“那你還問些廢話。”
徐東:……
得,又是他多嘴了。
……
知青在鄉下的日子大多是枯燥無聊的,現在林硯池要在村裡開什麼“急救知識普及大會”,衆人雖說一頭霧水,但也架不住心中的好奇。
就算趙保國不說,他們也會去湊熱鬧。
偷得浮生半日閑,隻要不用下地幹活,讓他們做什麼都行。
陸學林到的時候,曬谷場已經站滿了人,最前面那塊視線極佳的風水寶地也被知青點那群人占領。
他雙眼在知青裡微微搜尋,正好就見徐東在朝他揮手。
還未走近,就被徐東一把拉了過去:“幸虧我來得早,要是跟你一樣磨磨蹭蹭的,肯定連個站的地兒都沒有。”
他看不慣陸學林幹什麼都慢慢悠悠的,早早的就過來占位。
等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林硯池就拿着喇叭侃侃而談。
聽到他說的那些專業的醫學知識,陸學林感覺很奇怪,壓着聲詢問身旁的徐東:“他還懂這個?”
徐東一臉驕傲地跟他解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硯池他爸可是北城出名的中醫,他從小耳濡目染,當然會。”
聽他這麼說,陸學林更奇怪了。
“他講的這些都是西醫的知識,跟中醫有什麼關系?”
徐東哪懂這些:“是嗎?诶,管他呢,隻要能救人,中醫西醫都一樣的。”
陸學林看着台上的人,繼續追問:“那他以前有跟你聊過這些嗎?”
“我又不懂,他跟我聊這些幹什麼?”
陸學林聽得無語,這人整天惦記的不是吃就是睡,肚子裡是一點墨水也沒有。
跟林硯池認識這麼久,也沒學到人家那股機靈勁。
瞧他樂呵呵的看着林硯池,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陸學林沒好氣地說道:“這也不懂,那也不懂,你一天除了知道吃飯,你還知道什麼?”
徐東把注意力收回,側目看了他一眼,笑道:“我還知道你大少爺脾氣,翻臉比翻書還快。”
陸學林對他無話可說:“真是朽木不可雕。”
徐東抱拳:“感謝你沒有說我爛泥扶不上牆。”
一旁的趙志遠聽到兩人的對話,打岔道:“容我問一下,這兩句話有什麼不一樣嗎?”
徐東故作沉思,想了半天才道:“沒有。”
說完,他和趙志遠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
陸學林默默站遠了些,他覺得自己純粹是吃飽了沒事幹,才在這裡跟徐東打嘴炮。
這樣一個人類智商盆地,和他多說一句都顯得自己不夠聰明,除了白惹一肚子氣,什麼都得不到。
笨是一種病,跟徐東走近了,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