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哭得比自己還傷心的彼得,萊姆斯居然漸漸地從那種巨大的委屈、悲傷、痛恨與遺憾的負面情緒中緩解了一點,他回抱住了彼得,“對不起,吓到你了……你們,也知道了是嗎?”
詹姆看到氣氛緩和了顯然松了口氣,畢竟如果彼得還像開始那麼害怕他和西裡斯也不好辦,他倆不太擅長安慰别人“别怕”。他拍了拍萊姆斯的肩,“你們一定要這麼黏黏糊糊的嗎,是的,無意間發現了,但我們覺得問題不大,就沒說,沒想到彼得也這麼快發現了,不賴嘛,就是膽量要加強,也有點脆弱。”
西裡斯看了看彼得,帶了點審視,點頭同意,“事實上,我們已經把你和書裡寫的對照好幾遍了,我覺得我現在去考OWL的狼人試題能拿滿分。”
這個關鍵詞終于被說出來無疑是一種宣判,畢竟大家一直在有意避免直接說出來,但是在這一刻卻不知道為什麼反而起到了安撫的作用,好像鍋裡的水終于燒開了青蛙也不用掙紮了似的,彼得神奇的不發抖了,萊姆斯也平靜下來了。
“我以為我要被退學了,謝謝你們,我……可以換寝室,我聽說斯萊特林有人自己一間寝室……事實上,我一開始就應該……”
“得了吧萊姆斯,你忘了?我們可是劫掠者,我們是一個整體!你要當逃兵嗎盧平先生?”
“我對于你繼續住在寝室毫無意見,不然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彼得你呢?”
彼得的聲音高的破音有點刺耳,“當然,我剛才隻是又驚訝又難過又傷心!好吧還有那麼點兒害怕,但我們是朋友啊!我們還是格蘭芬多!格蘭芬多無所畏懼!”
“說得好!格蘭芬多!”詹姆舉起右手顯得有點傻,不過沒有人笑,四個人把手摞在一起,萊姆斯笑了,這是他來到霍格沃茲以後第一次毫無負擔、毫無保留、沒有一絲陰霾的笑。
這天晚上,這個格蘭芬多男生宿舍幾乎一夜無眠,四個人一起擠在萊姆斯的床上,彼得至少有一半在床外,腳一直踩着地呢。萊姆斯給他們講述了自己變成狼人的經過和這些年的輾轉以及最終如何來到霍格沃茲的,幾次泣不成聲。彼得聽到鄧布利多到他家裡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想,彼得,你也許不夠聰明,但你永遠是懂得選擇的。
大家一起天馬行空的聊着,萊姆斯講自己每次的理由找的多麼忐忑,詹姆補充“以後我們四個人一起想,理由會多起來的”;講自己來到霍格沃茲都去哪裡度過滿月之夜的,幾個少年第一次聽說了尖叫棚屋這個日後對于他們來說會發生許許多多事情的地方。
又輪到彼得說他是怎麼發現的——當然他隐去了一些自己對于林月的關注,西裡斯和詹姆是怎麼發現的,黎明的時候,彼得半是故意半是出于真心的提醒,“那萊姆斯,你要小心斯萊特林的那條美女蛇了,我是說,既然中國人對于月相這麼敏感,我們都是從她那裡獲得的啟發,我們要小心被她發現萊姆斯的秘密。你不會還喜歡她吧?”
覺得有道理的詹姆和西裡斯還沒來得及附和,就聽到萊姆斯說,“事實上,林早就知道了,不過她也在幫我隐瞞,她就是用這個讓我說我暗戀她的,一年級有段時間我很奇怪是因為她發現了我的秘密。順便說一句,我不喜歡她。”
詹姆已經跳了起來,這成功地讓旁邊的彼得終于被擠到了地上“你在開玩笑?那她為什麼要讓你說你喜歡她。”
“因為你們一直在叫她鼻涕精的女朋友,她說自己要被逼瘋了。”
西裡斯看不出臉上什麼表情,詹姆生氣的拍了一下大腿,“她太過分了,她居然威脅你?你等着萊姆斯!我們去……”
“不,謝謝你,詹姆,事實上我很感謝她,她沒有威脅我,她先向我保證過不會把我的事告訴别人,在我答應她之前。所以在她提出請求後我答應她完全是出于感激,她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過我,就像你們說的,好像這隻是個毛茸茸的小問題,但你們是我的朋友,她都快算我的敵人了。快一年了,除了你們沒有人知道不是嗎?她一直信守承諾。”
“一年?去年這時候?”
盧平苦笑道,“鄧布利多教授和龐弗雷夫人都沒想到這麼快,不巧的是她有晨練的習慣,一大早就在打人柳附近晨練,有次遇到我之後幹脆就去打人柳那裡晨練了。加上她是中國人,哪天滿月她好像都不用查月相表,就像知道是星期幾那麼自然。”
“鄧布利多和龐弗雷夫人也知道她知道?”
“鄧布利多還找她談過了。”
“那她肯定是因為鄧布利多才幫你隐瞞的,她一向愛拍教授們的馬屁。”
“是啊,還順便賺取了你的感激。”
盧平沒再說話了,雖然他心裡知道不是,因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比如斯拉格霍恩眼神裡的嫌棄,比如龐弗雷夫人眼裡的慎重,比如剛才彼得眼裡的恐懼;而林月和鄧布利多、西裡斯一樣,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沒有什麼不同,那正是他所需要的;當然,詹姆的眼神裡,還多了一些溫暖的讓他想哭的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