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略略思索了一下，“你這麼好奇嗎？”

“我可以找找規律，以後試着經常逗笑你。”

“我在笑自己，我經常自己把自己逗笑的。”

西裡斯注視着女孩的笑顔，從昨晚開始越來越深的忐忑忽然被撫平了，換成一種事到臨頭的平靜。

他回憶這一周，理解了濟慈那句“有你陪伴的三天，好過庸庸碌碌的五十年”。

那麼，格蘭芬多勇士做好準備面對最壞的結果了，大不了分手後就像詹姆纏着伊萬斯一樣纏着她。

他反手持劍到背後，走上前給了林月一個認真、虔誠、不帶欲望的吻。

這顯然比窒息深吻要更讓女孩喜歡，她的眼睛比手中劍鋒的反光還要亮。

“我們得談談，我有話跟你說。”

這個開場白林月前世在狗血劇裡看過很多次，加上剛才恨不得像是最後一吻的鄭重，聯想到今天剛好一周，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中了什麼談戀愛不能超過一周的詛咒。

不過林月一向不是個會逃避的人，雖然她越來越覺得他們真的很合拍。

就像濟慈說的變成蝴蝶在盛夏活三天好過庸庸碌碌五十年那麼的合拍。

“你要和我分手？”

西裡斯愣了愣，“我沒有，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忽然這麼嚴肅，我還以為你談戀愛隻能談一周呢。”

西裡斯的表情奇怪極了，他想笑但是又礙于馬上要坦白的事情陷入了情緒的拉扯中，接着他意識到了女孩面對分手的平靜，這無疑迅速而有效地沖淡了笑意。

“我要坦白一件事，坦白之後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要跟我分手。”

林月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什麼事？”

呵，斯萊特林，她永遠不會像熱戀中的格蘭芬多那樣給出一些類似于“我不會分手”的飄渺但堅定的許諾。

懷疑與權衡，即使在戀愛關系中也不會有一刻放下。

認清也認栽的西裡斯如實坦白了上學期自己把斯内普引到尖叫棚屋的事情。

“……我告訴他的時候是有想過他最壞會被變成狼人的，在他其實沒真的做什麼壞事之前，我先于他犯下了未遂的惡行。現在從道義上，我輸了，他比我要正義得多。”

林月确實很震驚西裡斯會做出這種事，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在大事上很有原則和正義感的男孩子，沒想到他也會有陰暗和灰色的一面。

當然，她也明白了那段時間見底的格蘭芬多寶石和西弗勒斯對于他們幾個人的痛恨來自于哪裡。

但他為什麼要跟西弗勒斯比道德？這個思路真的很迷，他們怎麼都那麼愛跟西弗勒斯比？

不過，格蘭芬多，居然會在戀情中拱手把自己的把柄遞給對方，這就是他們追求的坦誠嗎？

斯萊特林會把一切錯誤隐藏到無法隐藏的那一天，如果沒有那一天，就會保留永遠的秘密。

林月看着西裡斯臉上的不安，顯然他過高的估計了她的道德感，此時此刻如果是莉莉現在可能已經摔門而出了……

我無權原諒你，但鑒于我曾經修改你記憶和即将用你做實驗的事，戀愛還是可以談下去的——在你真的反省的前提下。

“我想你已經認識到錯誤了不是嗎？沒有人能永遠不犯錯，隻要我們不要永遠犯一樣的錯就行。我也做過錯事……你不會再那樣了對嗎？”

西裡斯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地就揭過了這件事，他驚喜極了，更重要的是這也許意味着，斯内普在她那裡的分量并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重，而自己在她心裡也是有相當分量的。

十六歲少年面對女朋友，表達大部分正向情感的方式似乎隻有一個首選。

在長時間的鼻腔呼吸訓練後，林月撫着胸口轉移話題，“不過我真的要對波特刮目相看了。”

“詹姆是最好的。所以……”

“不，我不會幹涉莉莉的，他要自己想辦法讓莉莉接受他。對了，他這兩天好像不對勁，他和莉莉怎麼了？”

西裡斯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他頓了頓，“你沒問問伊萬斯，她怎麼說？”

“她沒說，隻說巡夜遇到特拉弗斯他們，波特幫了她。”

西裡斯的表情顯示事情顯然不是這麼簡單，但鑒于涉及别人，她也不是非要追問到底。

林月正打算再次轉移話題，但她又高估了格蘭芬多的邊界感——他們應該壓根沒有。

“其實要我說也沒什麼，他們兩個反應太大了。那天詹姆中了個僵腿咒，伊萬斯去扶他的時候，”他伸手撫上林月的胸口，“這裡和他手臂貼得太近了，就，有反應被伊萬斯看到了，他這兩天正害羞呢。”

林月驚呆了看向西裡斯，這種事情你就不用告訴我了啊！更不用這麼詳細。

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隻想求一雙沒聽過的耳朵。

但顯然西裡斯沒理解女朋友眼中的震驚和抗拒，他還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态在發散，“小男孩是這樣的，這種程度而已，我就說麻瓜的牛仔褲好……”

忍無可忍的斯萊特林伸手使勁按住了格蘭芬多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