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像是他的錯覺。
“你知道五條在咒術師中的級别嗎?”他問系統。
【您的藝人是特級咒術師哦,現代最強,宿主真棒!】
鶴見久真微微一怔,忽然想通了很多細節,也産生了更多疑惑。
“好啦!”五條拍了下手,“走吧,帶你插隊去,硝子可是很難約的哦!”
鶴見久真跟着站起身,“家入小姐是醫生嗎?”
“是哦,超——厲害的,不像我隻能治療自己,硝子是非常罕見的反轉術式擁有者,可以治療别人,所以理所當然很忙啦。”
兩個人往外走,白發青年關上房門。
“那真是非常了不起。”
“嗯哼。”
兩人并肩往外走,冬日的冷風呼呼地吹。
因為系統的存在,即使隻剩3點生命值,鶴見久真仍能保持神智清醒,行動自如,但理論上他現在應該在ICU躺着。
對于這件事,他心底同樣有一絲擔憂。或許他确實需要找那位家入醫生看看,以便更好地判斷系統的能力。
系統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樣子,多少有點不靠譜,他必須謹慎一些。
他們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硝子!”五條“唰”地拉開診室的灰色金屬門,大咧咧走進去,“這裡有位奇怪的快要挂掉的普通人先生,請你幫他解剖一下!”
解剖?他明明還活着吧?
“五條,說了多少次,進我診室之前要敲門。”
一名留着棕色長發的年輕女性,從醫用隔簾後轉出來,嘴上抱怨五條的行為,神色卻很淡然,她偏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鶴見久真,眼底閃過一絲好奇。
“普通人?真罕見。”她随手指了個方向,“進來吧,我幫你看看。”
鶴見久真覺得這位醫生看上去還算正常,應該沒有解剖活人的愛好。
他走進去,禮貌打招呼,“您好,我是鶴見久真。”
“家入硝子,坐。”
按照吩咐,他在屋内最顯眼的那張診椅上坐下。椅背被放得很低,他半躺在椅子上,可以看見貼着冷色瓷磚的天花闆。
診室内打掃得非常幹淨,透着一股青灰色的金屬感,有些冷冽,比起治病,确實更像解剖的産所。
“你頭發怎麼回事?”家入硝子站在診椅邊,一邊準備工具,一邊問跟着在旁邊坐下的五條,“終于有神仙看不過眼,潑了你一頭冷水?”
“什麼啊硝子,我隻是洗澡啦洗澡。”
“你不是說這位普通人先生快挂了嗎?人命關天,你還有空洗澡?怎麼不吹頭發?”
“倒也一時挂不了啦,應該。”五條前傾大半個身體,伸手去翻診桌的抽屜,“硝子你的棒棒糖呢?再不吃點甜的,我才是真的要挂了。”
鶴見久真聽見對方撕開糖紙的聲音,後知後覺地也感到了饑餓。說起來,他是不是從離開導師家後,就沒有進食過了?
他這樣想着,忽然聽見自己的肚子響亮地叫了一聲。
房間裡另外兩個人都轉頭看向他。
微微尴尬的沉默中,五條樂了一聲,咬着棒棒糖含混不清道:“哎呀,忘了你也還沒吃東西。”
他窸窸窣窣又翻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遞到鶴見久真唇邊,“喏,隻有橙子味的了。”
鶴見久真不愛吃甜,但眼下糖果确實是補充能量的最好方法。他張嘴叼住那根糖,含混地說了句“謝謝”。
“你還記得現在是12月嗎?”女醫生冷冷開口,“吹風機在下面櫃子裡,裡邊吹去,我不治感冒。”
“好啦好啦,”五條聽話地站起身往裡走,“話說這家夥真的很奇怪,一副要挂不挂的樣子,麻煩硝子好好幫我看看喲!”
“知道了,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呢?”
鶴見久真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耳熟。
咒術師說話都是這種風格嗎?
他躺在椅子上,盡量平靜地注視着醫生的動作。對方擡手,覆上他的身體,一團柔和的白光在對方掌心綻放,他感到冰冷僵硬的身體很快變得溫暖起來,傷口的疼痛變得和緩許多。
十五分鐘後,家入硝子放下手,眼底有一絲疑惑,和一絲凝重。
“傷我治好了,”她對正在用棒棒糖棍練投籃的五條道,“但這個人的命,我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