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那個男人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臉上永遠帶着虛僞的假笑,一言一行冷硬刻闆,還堅守着腐朽的禮數,念着祖上的輝煌故步自封,又剛愎自用,狂妄自大,對自己範圍内的一切都想握在自己手裡。
偏偏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這個世界更加可笑,所謂組長連臉上的貓妖胡子都收不回去,就不倫不類地模仿着人類的動作行為,仿佛這樣就能洗掉自己身上的野蠻之氣一樣。
“不能,但是弱小的時候是沒有選擇權的。”
因為當着外人的面,【太宰治】隻動了動唇,他相信這個看不見的存在應該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暫時蟄伏……
太宰治若有所思。
他在橫濱看見這位同位體的時候,他已經是殺手了,是在離開這個部族之後嗎?
兩位太宰治又在這個原始森林耗了兩年的時間。
期間【太宰治】一起對外維持着逆來順受的形象,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的異心。
在又一次被打扮好跟着族長參加宴會的時候,【太宰治】找機會叛逃了。
沒什麼人會特意防備他,而找到宴會的漏洞對他而言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如果說有什麼他沒有料到的,大約就是族長的狠辣了吧!
别說【太宰治】,就連一直作為局外人的太宰治都不知道,這位族長,他把自己的嫡子扔在一個精緻的牢籠,平時任由家族的侍從旁支對他為所欲為,偶爾把人當成門面拉出來參加一下宴會。
對外就樹立起了深愛亡妻,連她留下來的廢物兒子也一直沒有放棄的完美形象,這對貓妖一族融入人類社會大有裨益。
于是族長一直也樂于維持這樣的形象,起碼需要【太宰治】的時候向來安排得妥妥帖帖,偶爾遇到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全時,還會特意叫醫師來幫他醫治好。
但誰也不知道,為了防止【太宰治】逃跑,族長居然在領地外圍布置了圍殺的陣法。
以血緣為觸發條件,隻要【太宰治】跨出陣法區域,就必定受到血脈反噬,陣法也會主動鎖住他的動作。
解除的方法也很簡單,隻要一點點妖力,就可以打破束縛。
為了維持這樣的陣法,族長甚至每個月就要補充繪制的顔料——也就是他的血。
他一直不願相信,他與妻子兩位血脈精純的大妖生出來的孩子居然是個廢物。
或許隻是天賦還沒激發出來?
族長堅信着這樣的信念。
但【太宰治】始終沒有展露出天賦,除了貓耳與貓尾,他身上甚至看不出别的妖族特征。
他始終沒有妖力。
也無法掙脫這樣的法陣。
倒在草地上的時候,【太宰治】能感受到,身體在一陣陣地發冷,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意識模糊間,他似乎看見了太宰治錯愕的樣子。
卻再沒有力氣回複。
一切思緒都停止了。
追出來的侍從隻看見了他的……屍體?
他們大驚失色,連忙回去禀告族長,身子抖若篩糠,生怕族長一個不順心,就讓他們也一起陪葬。
然而族長隻是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淡淡。
“死了就死了吧,随便找個地方埋了就是。”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看着不遠處毫無知覺的男孩兒。
他死了。
太宰治很确定。
在港口Mafia的那段日子,他經常接觸屍體,也見慣死亡,對人死後的狀态非常熟悉,因此也很輕易就判斷出來,【太宰治】真的死了。
死于他親生父親的血咒。
似乎是好事?
這樣一來,他就再也不用受到無窮無盡的欺淩,不會再遭到無緣無故的毆打,也不用再強迫自己變成工具,為自己的父親裝點美好的形象。
死亡,對他來說,應該也是解脫吧!
可是……他真的死了嗎?
“沒死?”
族長詫異地挑高了眉梢。
“你是說,他恢複呼吸了?”
“是,是的,奴,奴想要轉移公子屍體的時候,就發現,屍,屍體還在吐着熱氣。”
跪伏在下手的侍從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回答着問題。
“你親自确認過他死了?”
“是,是的,奴在轉移前有特意确認過。”
族長渾濁的雙眸中忽然冒出了極亮的光。
“死而複生,死而複生,莫非……是!”
他忍不住起身走了幾圈,嘴角一點一點揚起。
“是了,是了,那女人血脈高貴,怎麼可能真的生出個廢物,原來,居然是傳說中的那個血脈!”
族長欣喜若狂,甚至有些狀若瘋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