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炎拿起一本書向藍恩扔去,藍恩身手敏捷地躲過,那書卻飛向門口,隻聽“哎呦”一聲,正是藍老夫人的聲音。
梓炎急忙起身,藍恩聽到後也是快速去撿起書。隻見張袅袅攙着老夫人緩緩走進書房坐下。
梓炎和藍恩向老夫人行禮問安。随後,藍恩識趣地退下。
“炎兒,你傷勢如何了?”藍母關切問道。
梓炎微微低頭,恭敬地答道:“回母親,已無大礙,勞您操心了。”
藍母慈愛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兒再大,走再遠,做娘的也是要操心的。”
張袅袅也在一旁附和着,言慢但有情,“表哥,隻要您一離家,姑母每日都要去佛堂為你祈福。”
梓炎微微一笑,溫言道:“多謝母親,您也要多注意身體,否則,便是兒子不孝了。”
藍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就聽話,早早的把姜家小姐娶回來,好和袅袅一起陪着我。”
張袅袅聞言,羞澀地低下頭,又偷偷擡眼看了看梓炎,奈何梓炎目不斜視,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梓炎站起來行禮,正色道:“母親,兒子還是覺得這門婚事不妥。”
張袅袅聽到表哥反對婚事,倒是打心底地開心,可藍母聽後,示意袅袅先行退下,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梓炎說:“我知道,你不喜姜家女。可藍氏在先帝繼位時便犯下大罪,是先帝仁慈沒有株連九族,你勤學能吃苦,才有今天的成就。咱們雖是旁支,可整個藍氏現在都靠你一個人撐着,若無權貴幫襯,怎能長久在朝中立足?母親也不想你如此辛苦,所以,才一次次的去和姜家提及婚約之事。”
“母親,兒子在朝中立足,是憑本事,不靠女人,況且姜家也不是什麼好門楣。”
“京師中都是世家貴族,他們看不上咱們這樣有罪過的人家,難不成你要孤苦一輩子?”
“反正,兒不娶姜家女。”
藍母繼續好言相勸,“你娶回來,若真過不到一起,咱家也不差她一口飯,等過個一年半載,再把袅袅納了,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兒也不要袅袅,我拿袅袅從來都是以妹妹對待的。”
藍母聞言,氣上心頭,指着梓炎道:“你,你要氣死我嗎?”
梓炎跪下,“母親,婚姻之事,強求不得。”
藍母氣道:“什麼強求不強求,我隻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藍母瞪他一眼,“不和你廢話了,我下午還要去姜家呢。”
梓炎擡頭,“母親……”沒說完,藍母就氣沖沖走出去了。
午後太陽正盛,京師之内一片祥和缭繞。
奈何,這甯靜之中,卻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喊之聲,打破了姜府的平靜。
“老,老,老爺!”,一名下人推門而入,急匆匆地闖入屋内。胖胖的姜尚書端着一盞茶,準備細細品味,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吓了一跳,手中茶水險些灑出,茶碗也差點摔落在地。氣得老爺皺着眉頭呵斥道:“喊什麼?你家老爺丢魂了?”
下人喘着粗氣,胸口起伏不定,一邊用手指着外面,一邊結結巴巴地說:“老,老爺,是藍家的人又來了。”
老爺聽後把茶碗重重一放,發出“砰”的一聲響。他怕聲音太大引人注意,又壓低聲音對下人道:“就說我不在。”
下人卻苦着臉道:“老爺,她沒過來,直接去後院找老夫人了。”
姜尚書聽後眼睛一閉,拍拍桌子,大聲罵道:“無恥。”
姜家後堂
“老夫人,這個婚約可是先夫和姜尚書說好的,不能因為我夫君亡故,您家就不認賬啊!”藍母坐在椅子上,苦口婆心地對姜老夫人說道,隻期望今天就能說定此事。
姜老夫人皮笑肉不笑,貌似慈愛般說着:“藍夫人别急,待我兒回來老身一定好好問問他。”
藍母聽後雖不高興,但是面上還是不太敢顯露出來,“老夫人可别诓我了,我前幾次來您都是這麼說的,您是家中的主心骨,要不您今天就定了吧!”
姜老夫人繼續撚着佛珠,溫和勸道:“藍夫人,尚書忙,早出晚歸的,都好久沒來我這請安了,你再等等。”
“貴府的小姐我在皇宴上見過,出落得仙女似的,可我兒也不差啊,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的。老夫人,約不可廢,要言而有信才是。”
“這是自然,不過,家中之事全憑我那兒子做主,他若回我,我定然派人去貴府中傳信。”說完,從容地放下佛珠,拿起茶盞抿了口茶水。
藍母像是沒看到般,繼續說着:“老夫人,自古以來都講究個信字,況且我手裡還有姜尚書的信物扳指,此事若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姜老夫人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着藍母,藍母心慌,知是被姜家氣到了才語含威脅,但是,若真把她惹急眼了,說不定,她也幹出此事。
不過,姜家勢大,她還是心有餘悸的,想着要不先走吧。
“老夫同意了。”
藍母剛要起身,姜尚書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來,随之,姜尚書入内,給姜老夫人請安。
“當真?”藍母激動得站了起來,大聲問了一句,開心地連向姜尚書請安都忘記了。
姜尚書點頭。
藍母一拍手,“好好好,我這就回去找媒人走六禮,八擡大轎迎婉妍小姐入門。”說着高興地往外走,一路笑得合不攏嘴。
直至出了姜府大門,在門檻上絆了一下都毫不在意,反而嘴角咧着,拍手說着:“妥了!”
姜婉妤并不知道下午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姜尚書和許姨娘去了趟老夫人那裡,沒多久,屋内就傳來女人家哭哭啼啼的聲音,随後,便見幾名下人攙扶着半昏半醒的許姨娘緩緩走出,她的面容蒼白如紙,雙眼無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當夜,兩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一前一後出了姜府的側門,子時前方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