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頓對上徐子珊的表情,慌忙說:“怎麼..怎麼可能啊?”
徐子珊這下更确定了“是吧!你就是喜歡!你一說謊就會結巴,别裝了姜頓。你我還不了解嗎?”
姜頓白她一眼“拉倒吧!”恰好學校的某領導也開始念頒獎詞。
六十來歲的校領導頂着個啤酒肚,梳着中分頭,頭皮油的铮亮,他操着一口不太标準,夾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話。
“今天很榮幸,站在這裡,為在柏林風景賽上,獲獎的,我校同學頒獎。請大家緻以最熱烈的掌聲,祝賀以下這三名優秀的同學。”
台下黑壓壓的人堆裡響起掌聲。
“請允許我介紹在本次比賽中,獲得第一名,高二二班的同學———周寅。”
後台的工作人員揭開紅色的簾幕,周寅從簾幕裡走了出來。
他個字高挑,藏藍色的正裝排扣整齊,卻不折不扣地僅被他扣上了一個扣子。
他臉上不見一絲慌亂,太過于矚目,他就那麼從容地站在褐色的木質頒獎台中央,仿佛主角登場,将大多數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姜頓的耳朵裡,清晰地聽見,周圍的不少女生在議論周寅,自然無非是對他樣貌和才華毫無保留的誇獎。
從轉校至今,輕松把長期霸榜國外賽事獎項的同學拉下去。不守着循規蹈矩的學畫流程,仿佛天生就自帶光環的周寅。
似乎從一出現,就注定要在衆人心裡占據一格重要的位置。
校領導眯着眼打量周寅,穩了穩眼睛,繼續講“周寅同學..在美術天賦上及其富有天賦。極具個人特色的畫面,值得大家學習。”
非常簡短的一段誇獎詞。
姜頓忍不住笑了起來。
周寅目無王法,像大鬧天空的孫猴子,如今去參賽,一舉成名,橫空出世,各位領導也不得不折服于他的藝術天賦,承認他确實是人才。
果然,有實力的人,才最有發言權。
“下面,有請獲得本次比賽第二名,高二一班的同學———賀東”
高二一班的賀東,在周寅沒轉學來前,一直是國外比賽的第一名。
“唉!”候場區傳來這麼不大不小的一聲。
剛剛三兩個工作人員過來搬運器材,候場區空間窄,要運走器材,移出位置,于是他們推着曲青往前走。
賀東不知所以,轉過身來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的西服領章和曲青的長發纏繞在了一起。
眼前這個叫曲青的女孩,柳葉般的眉如用刻刀般刮過般精細,她畫着淡淡的妝,氣質渾然。
賀東注視着她,透過金絲眼睛,她的容貌倒映在自己瞳孔。
賀東往後退一步,希望能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眼前的少女出聲制止“請先不要動!”又怕自己的态度過于沒禮貌,她補了句“麻煩你了。”語氣稍有緩和。
曲青微低着身子,額間幾乎碰到他的胸口處,她看向他。臉龐微紅,眸子裡不知想傳達的是埋怨還是求助。
密閉的空間裡,她柔順的長發散着淡淡柔柔的花香,隐約能聽到不知是誰猛烈心髒撞擊的聲音。
一種如同喝了樂加維林一般,在并不完美的口感裡,碰撞出層疊暧昧。
工作人員反應過來,擡手示意出了問題。
幫兩人解了結,這才解決了問題。
下課的鈴聲響起。
姜頓仍駐足在原地,看向頒獎台上孤立無援的周寅。
姜頓腦袋裡所有複雜的情緒都消失了,她注視着他。刹那,她督見他一晃而過的落寞神色。同她一樣,時常陷入那抹黑暗,無法自拔。
請别痛苦,最好的你。姜頓微張着唇,仍試圖說着什麼。
“體育老師得點名了。走吧。”
徐子珊拉上她的手,離開了禮堂。
*
時間很快就轉到了期末考試那天。
一月末,天愈發冷了。
風雪将天圍得嚴嚴實實,在整片昏暗裡,見不到一點光亮。
“哇!好冷!”史一航猛搓着手,剛放好了一堆書,往教室裡走。
他套上了很誇張的毛線帽,恨不得将自己全身都包裹起來。
前桌徐子珊還在看錯題本,拿起桌子上的冰美式一口一口嗦。
一向不怕死的史一航走過來,啧啧兩聲“真是不要命了大姐,零下9度,你卻在喝冰美。”
徐子珊不痛不癢的回他“你隻有羨慕的份。”
史一航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收拾着抽屜“這福氣,送我我都不要。”
班主任走進來,背着手巡視一圈,看見了目标,朝後邊招收“秦浩,你過來一趟。”
秦浩唉一聲,跑到班主任身邊。
“你幫忙跟西子所在考場的老師說一聲,西子身體不舒服,延考。你讓幾個同學幫忙轉達也行。”
學校大考通常打亂順序,每個學生都不在本班。
徐子珊停下筆,望向班主任的方向。
似是有些不忍,半晌之後,又低下頭去。
何月的事,除了她的家人,影響最大的,應該就是西子了。
西子人不好相處,但人卻格外重情誼。她跟孟子妍可不同,她從不會因為家庭實力差距而孤立别人。她認定的朋友,就會投入比其他人多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