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祿山微皺起眉頭,朝她伸出另一隻手:“拿來。”
“您就是安郎君的弟弟?”水雲好整以暇地看着安祿山,末了伸出手指,戳了戳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那您先把刀收起來嘛,奴家看着害怕~”
酥麻的語氣沒入安祿山的耳中,他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後無聲地收回了佩刀。
見此,水雲不由得妩媚一笑,伸出藕節般白皙嬌嫩的玉手,将那封信塞進了對方的懷裡。
安祿山無視掉對方做作的模樣,将那封信從衣襟裡抽了出來,粗略地看了一遍。
随後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冷笑。
好啊,安大和安二那兩個畜生,劫質都劫到他頭上來了。
看來他自就任營州都督以來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仁慈,沒有早點把那兩個畜生給剁了。
水雲看着面前的安祿山盯着那封信一動不動,好奇地探頭湊了過去:“裡面寫了什麼呀?”
而後被對方布滿寒意的眼神吓了一跳。
“這,這位軍爺,您别生氣嘛。”水雲幹笑了兩聲。
末了,她伸出手環住了對方粗壯有力的手臂,嬌聲道:“奴家不才,卻是同那安二有些來往,若是軍爺願意,奴家定知無不言,為軍爺分憂~”
這般說着,她那柔軟的嬌軀微微向前傾,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到了安祿山的身上。
看着面前的老闆娘明送秋波,安祿山微微挑起眉頭,而後捏起對方的下巴,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長得确實不錯。
隻是可惜... ...
嘴巴倒是稍微有那麼一點相像的。
但也隻有那麼一點。
“你知道我是誰麼?”安祿山微微眯起眼眸。
這水雲倒是不知道。
她也不需要知道。
她隻要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定然地位極高,能擺平許多事就夠了。
自從今年夏天新營州都督就任以來,她仰仗的那些地下龍頭們全都被迫遷出了柳城。
沒有了靠山的保護,她的處境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其實她倒是也能跟着那些靠山一起離開柳城,到營州的其他地方過活,但是她不願。
柳城是營州的治所,其他的地方哪有柳城過得滋潤!
現在那些靠山走了,那她再找一個就是了,正巧前段時間安二來找她,說要她配合搞一個都督府的大官,事成之後,她占兩成。
錢倒是其次,但是這個都督府大官嘛... ...
在都督府當官,這可比她從前仰仗的那些,隻會經營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在背地裡耍手段的地下龍頭們都強多了!
這般想着,水雲伸出一雙玉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含笑道:“奴家知道,郎君風神俊朗、英武非凡,定然是位響當當的大人物!”
安祿山不禁嗤笑出聲。
而後附到對方的耳邊,低聲道:“我是營州都督。”
聞言,水雲不由得吃驚地捂住嘴,那雙妩媚動人的鳳目裡頓時迸發出了欣喜的亮光。
營州都督?!
眼前這位,居然就是營州都督本人嗎!
那個用鐵血手腕,把她先前那些靠山都趕出柳城的營州都督本人!
想到此,她那張妍麗的臉上笑得更加妩媚了。
“那太好了!”她伸出細嫩的手指輕輕鈎住面前人的衣襟,帶着他就要往客棧後面走去,“奴家知道許多有關安二和那些姑娘們的事,都督跟奴家來,咱們慢慢說呀~”
這可是統管整個營州的都督,她一定要搞到手!
若是能有都督作為靠山,那她在柳城豈不是橫着走了!
對不起咯安二,别怪嫂子無情出賣你,這人啊活在這世上,總得為自己考慮的!
水雲在心裡把算盤打得嘩嘩作響,然而還沒等她走出兩步,安祿山便一把拽住了對方鈎在自己衣襟的手,而後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地把人給甩了出去。
“哎呀!”水雲不受控制地跌倒在了地上,楚楚可憐地看向安祿山,“都督,您怎麼這麼對奴家嘛!”
誰料安祿山卻是扭動着自己的手腕,面無表情道:“把人帶回去,嚴刑拷打。”
此言一出,水雲登時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人是和尚還是傻子!
她都說了知無不言,這人怎麼還這樣!
眼見着周圍的士兵已經走上前來,想要把她抓起來,她連忙道:“我說!我都說!”
她早已經見識過了營州都督對付人的手段,狠厲無情、殺伐果決,對方說的“嚴刑拷打”,四個字裡絕對不會有一個字是虛的!
小命要緊啊!
聞言,安祿山低頭看着對方滿臉驚恐的神色,這才俯下身拍了拍對方細嫩的臉蛋,緩緩笑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老老實實地交待,不管是美人計還是其他花招,在我這都行不通。”
... ...
安二完全沒想到,他臨走時千叮咛萬囑咐水雲趕緊離開柳城,然而對方非但沒走,還想着出賣他。
結果最後還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