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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元京會武(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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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鲲難以置信,他左手一揮,“青銅盾”立時擋在了他的前方,将他與面前的鏡面隔開。立時,青銅盾面上暗影浮動,浮現出一個羊面人身的古老紋路,便是“饕餮”。

“饕餮”從青銅盾面上伸出手,那布滿眼睛的怪物手臂抵住了如大山般壓來的、還在繼續向周邊吞噬的巨大棱形物體。“饕餮”似乎是不滿意有東西比它還能“吃”,決定換一副姿态——爬滿手臂的“眼睛”陡然變成吐露舌頭的“嘴”,數十張“大嘴”同時咬向了盲目擴張的棱體。

棱鏡表面頃刻裂出一道縫隙。

沙鲲扔出根“繩子”,将匍匐在地面的“窮奇”栓了回來,“窮奇”回歸後更添狂躁,不再聽從沙鲲指揮。沙鲲也不生氣,他眼色一轉,趁“饕餮”鉗制棱鏡的間隙,再收束了一把青藍色的絲線,強行将“窮奇”捏成了一把新鮮的武器——

那是一把冒着紅光的舊制“青銅戟”,槍頭挂着“窮奇”紅色的怒發,鋒刃處則布滿青藍色的花紋,簡直像是……同時結合了兩隻“兇獸”的特征。

戰戟飛衡一掃,猶如身後站着千軍萬馬,沙鲲不再猶豫,将直刃刺入他眼前的無垠煙波。

他想:‘質子’已經消失,眼前的幻象不過是煙波鏡的徒勞掙紮,他已經走到了這裡,不能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就差……就差最後一口氣了。

霎時,四方的棱鏡崩裂開來,形成無數金色的碎刃。沙鲲欣喜地看向煙波鏡破開的黑洞……

蓦地,他毫無征兆地被吸了進去。

破開的黑洞化為一道幽暗的、狀似弦月的履帶,粗暴地隔開了兩個空間——一面是運河上的新日冉冉升起;另一面,時不時傳出元京街頭的熙攘人聲。

沙鲲站在履帶中間,卻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動身去任意一邊。

無法去神明照拂的天堂,也無法歸于人間。

他心想:這就是盡頭嗎?原來世界的盡頭,是如此孤獨寂靜。

盡頭處,一束光——“煙波鏡”出現在了那裡。

“煙波鏡”道:“很有膽識嘛,竟然能打敗曲晏清走到這裡來。想好了?你真要替代他……成為我?”

沙鲲無悲無喜道:“是,我正是為此而來。”

“煙波鏡”道:“好,那就伸出手來吧。”

沙鲲點頭,心想:他付出了所有,似乎終于走到了應有的結局。

但在他即将伸出手的一瞬,道路兩旁突然出現了嘈亂的雜音,左右兩岸的風景産生了變化,驅使他的動作産生了遲疑。

那是……他分岔的記憶。

左岸——朔風門内,陀洛海道:“你真願意付出代價?我可要提醒你,繼承了這些力量,你的身體可能不會恢複原狀了。”

彼時,被白色須狀物纏繞住身體的沙鲲回答:“是的,我不後悔,我要報複仙門。他們毀了我師父的信仰,亦毀了我的一生。您是為信仰而戰的人,我自應與您站在一邊,将那些亵渎神明的仙器……回收。”

下一秒,右岸的元京人流變成了他記憶中熟悉的容音寺,門口似乎有人在等他——那人正是他的恩師慈秉。

慈秉依然如記憶中慈眉善目,他款款道:“小沙,人不必執着于過去的謎題。我給了你選擇,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當年慈秉不讓他繼承“天香鼎”,沙鲲一直銘記于心,他靠着恨意支撐到了今天,誓要讓慈秉後悔當年的選擇。但再次見到慈秉,沙鲲突然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鐵石心腸。

沙鲲:“哼,如果師父當年讓我繼承了天香鼎,那容音寺必定不是如今人皆可欺的局面,該後悔的人……是你吧。”

“不會。”慈秉的微笑忽然變得詭魅起來,“你早該知道,誰來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你,你是誰?慈秉,你回答我!”沙鲲突然警覺起來,他眼見着方才還慈眉善目的慈秉在他眼中化為枯骨,但笑聲卻回蕩不停,直擊他的内心。

“哈哈哈哈,你真正複仇的對象到底是誰?是我?是容音寺?還是……仙器?”

這時,“煙波鏡”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想好了嗎?”

沙鲲這才發現,方才自己呆怔了很久。

是啊,他原本以為,是因為沒有繼承仙器,才造成了如今的憤恨難解。可是,如果一開始就沒有仙器,想必……他會很安詳地在容音寺度過一生。

至于他叛出仙門後為何要加入朔風門,難道不也正是藏了這一份心思嗎?

半晌,沙鲲似乎釋懷地笑了一下:“哈……我現在,不想成為你了——我要……殺、了、你。”

“你說真的?”——“煙波鏡”道:“算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下一刻,露出殺意的沙鲲瞥見兩岸的風景消失不見,幽暗的弦月再次襲來,“煙波鏡”化為一束光,釘入他的眉心,強行淹沒了他的意志。

而他卻分明瞥見了更遠的光明——那是來自遙遠人間的回聲。

……

漫長的寂靜後,金色的碎刃重新組成了一面完整的“鏡子”,拼合完整時,往事和争端俱成“煙波”,鏡面上大部分裂紋消失,平靜地像沒發生任何事。隻有邊緣處處翹起了一個角,像是水波泛起了漣漪。

曲晏清的聲音從“缺角”處傳來:“哼,閣下是不是有些小瞧煙波鏡了?它是‘自然’本身,自然沒有人能夠困住它,哪怕是‘兇獸’也不行——何況還是個複刻的。”說完這句,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我不是死了嗎?”

曲晏清立刻轉向煙波鏡,“是你搞的鬼?”

方才,煙波鏡沒有吞噬他的全部意志,而是選擇将他吞進了鏡子的缺角中,保全了他的身體和性命——這和他們的“約定”内容不符。他在鏡中依稀看到了沙鲲和煙波鏡模糊的對話,甚至聽到了一個久違的名字。

“唉,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他沒有通過‘考驗’,隻能繼續委屈你了。”——“煙波鏡”的聲音萦繞不停:“忘了跟你說,你現在還不能死。因為我發現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曲晏清從煙波鏡翹起的缺角處艱難地爬了出來,他剛要反駁:“什麼事還能比你出爾反爾更沒意思?将人吸進去很好玩嗎?”卻在接觸空氣的那一瞬間聞見了另一股新鮮的靈氣,頓時神經緊繃。

在煙波鏡将沙鲲吸進去之前,方才和沙鲲的那場争鬥,一片混亂中,好像……還有第三個人旁觀了全程。

是誰?

曲晏清在運河扭曲的斷流中捕捉到了一抹消失的灰燼,那氣息……他有些熟悉。

“那紙人一直黏在你身上,方才我将你吸入鏡中時,它很機靈地趁機跑了,我就沒再管。誰能想到,它還真一直躲在夾縫裡。”煙波鏡道,“我瞧那小鬼頗有意思,方才被你發現時,他又及時撤走了意識,裝得神不知鬼不覺。我想,你也已經發覺了——他在藏東西。”

和煙波鏡相伴多年,曲晏清當即明了對方的意思:“是因為……他也是‘質相體’?”

“不完全是。今年元京會武的新人中,可不止一個‘質相體’。不過,這倒不是最重要的。”煙波鏡道,“重要的是,我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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