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中段西畔,司徒府。
意識回到本體的喬相宜難以按耐心髒的擂鼓。
差一點……他就被“發現”了。
還好他撤的及時,不然被那火力全開的仙器波及一下,即使是隻有半縷意識的紙人,他也得丢掉半條命。
喬相宜心有餘悸地想:這是我能免費觀摩的戰鬥嗎?
這和他以前接觸過的戰鬥——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且不說中途出現的幾番“大變活獸”,那突然出現的空間扭曲又是怎麼回事?
那也是仙器的力量嗎?這便是朔風門如此執着于仙器的原因?
看來這世間,除了靈玉和靈犀泉眼,值得琢磨的東西又多了一樣。
正在這時,另一邊傳來司徒善的呼号:“喬兄……你還好嗎?你那邊沒地震吧!”
喬相宜心說:地震?哪來的地震?
喬相宜與司徒善、王思源三人逃離了沙鲲的包圍圈後,為不辜負曲晏清的“相救之恩”,直奔司徒府而去。
司徒善不能介懷,提出在司徒府的陣眼處等待曲晏清和路千河歸來。
喬相宜謹記曲晏清的教誨,堅決不回頭,更不能透露石頭兄的真實身份。
本預想司徒府作為陣眼,附近一定會有多方勢力蟄伏,卻沒想等三人到達後一片死寂,司徒府正門緊閉,根本不像是有人踏進過的樣子,連開頭的謎題和線索都不像有人翻動過的痕迹。
怎麼回事,難不成大家都紮堆去下遊的陣眼了?
喬相宜有些心神不甯,他選擇去門口的樹上望風,讓司徒善和王思源先去解題。
待檢查了一遍四周并無異樣後,他才想起分了一部分意識去曲晏清那一頭的“紙人”。
本意是關心石頭兄的安危,擔心他中途出什麼事情,卻沒想到瞥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對局。
喬相宜分神的同時,另一頭,司徒善和王思源正好解開了正門的初始謎題,進入了會客廳,開啟了第二道關卡。
霎時,他們眼前的走廊被拉長,方才還隐約透着暗光的古董和标志物消失,陷入了漫長的黑暗。
王思源有點怕黑,但又不敢說出來,隻能裝作不耐煩的樣子喊住自顧自往前沖的司徒善。
司徒善半天沒說話,隻是沿着走廊摸黑繼續走,他發現這條路的距離變長了,不再通向自己熟悉的房間。
王女俠喊到第三聲,見他還是不應答,實在有些煩躁了,便随口道:“怎麼,你自己家的路不認得?是在走迷宮嗎?”
司徒善當下反應過來,走廊的長度和轉折點被改變了,通向了不同的地方,而且房間門口的标志物也改變了,那不就是利用錯誤線索,造成迷宮的錯覺嗎?第二道關卡的内容——應該就是解鎖迷宮!
他當即大聲謝過王女俠的提醒,繼續向前探索。王思源一臉莫名其妙,感覺到前面的人又沒聲了。
半晌後,司徒善複原了一條通往正确房間的路徑,途徑的走廊霎時亮起一枚小小的燈。
司徒善太過清楚自己家的構造,因此即使走廊通往的終點不同,他也通過來回走動和排除法确定了其他幾條路分别通往哪裡,但這些房間裡都沒有類似“陣眼”的地方。
在排除最後一條錯誤路徑時,司徒善在一個連他都未見過的暗室前停下了腳步。
王思源不清楚其中淵源,以為他是勝利的希望在前有些激動,所以選擇不進去,便問:“隻能是在這裡了……你不進去嗎?”
司徒善道:“不知為何,我心中有些慌,想先聯系一下喬兄。”
王思源:“你們感情真好,連這點小事也要一起分享。”
司徒善通過紙人聯系喬相宜時,卻突然感到腳下一震,幾步之遙,他正前方的道路突然陷落,猶如跌落無主的空洞,再一回頭,方才面前竟也挪了位置,不……整個司徒府都變了樣子。這和方才隻是改變走廊走向的“迷宮”完全不同,這是無規律的、完全沒有解題思路的巨大震動。
像是……地震。
司徒善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已經從暗室的門前掉落到了假山的魚池裡,和胖頭魚面面相觑,而王思源則憑空出現在了西南方位的檐角。
但另一頭的喬相宜,顯然是沒聽到任何動靜。他還在那一場戰鬥的餘韻中尚未回神,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的樹偏移了數尺。
下一刻,他的視線被陰影覆蓋,喬相宜眼睜睜看見本該呆在“起點”上空的東方高台從他的面前砸下,放眼望去,高台上黑壓壓一群人,似乎也經曆了“地震”一般的餘波。
這些人,有些他好像見過,有些好像沒見過。
但他一眼認出兩個人,一個是在外圍蠢蠢欲動的、那個擅長使拳風的刺青男——霧開,另一個,是站在人群中央的、戴龜甲面具的少年。
那是——摩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