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内進兩次警局。
第一次因為她在招待所洗澡,銀清莫名來找,結果揪到一個偷窺洗澡的猥瑣男。
後來銀清說:“你看到的嬰孩沒有惡意,是為了提醒你,有人在偷窺。”
岑讓川:“它怎麼不幹脆點把我吓死?”
“把你吓死了……”銀清微微擰眉,“難道你要下去當它繼母?”
想起那嬰孩詭異的爬行姿态,岑讓川已經對嬰兒有深深的心理陰影。
再來一次,她小命估計要交代在浴室。
第二次。
作為目擊證人。
店外監控完美證明岑讓川和銀清隻是兩個無辜路人。
岑讓川據實交代入店後經曆的一切,隻是隐瞞了看到靈異貓的事。
出來後天色已經黑透。
現在。
他們不僅貓糧沒買到,連手機也壞了。
岑讓川麻木地往手機店走去。
手機店店主詫異地看到她又來了,不由問:“小姑娘,你又要買什麼嗎?”
“……”岑讓川掏出手機,放到櫃台,“壞了。”
他接過來,在櫃台後邊工作台上拆開手機,頓時被殘留的雨水淋了一手:“進水,電路闆壞了。這個不在保修期,我幫你修一修吧。”
“修的話多少錢?”
“嗯……進水嚴重,内屏也壞了,主闆更換……需要八百。”
“重新買一部,這部回收。”岑讓川果斷道。
破手機新機才花了兩千出頭,修七修八也不知道會不會經常出故障。
到時候時間成本太高,還不如換一部。
這家店亮堂堂的,收費标準也挂在牆上,左面牆還有話費流量套餐。
燈條照亮櫃台,有幾十部當季手機在售賣,按照鎮子上居民的購物水平定價,均價在兩千五左右,最貴的超不過五千。
櫃台裡邊有點亂,放着各類生活雜物。
天花闆上還有一台懸挂的台式電視,年代久遠,舊時代的遺留物在這現代的裝修下有些格格不入。
此刻,上面正播放當地新聞。
女記者身穿工作服,站在屏幕前端用家鄉話播報。
[今天下午三點左右,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件。有兩名市民進入飼料店購買貓糧,發現該店貓糧是三無産品後與該店店主發生争吵。該女子發現飼料異常,從袋子中拽出一具貓屍後,店主突發腰疾倒下。與此同時,因年久失修,該店受潮嚴重,懸吊在天花闆上的風扇墜落,導緻該店主意外死亡。據本台記者調察,該店店主生前喜愛虐殺貓狗,曾因惡性事件入獄兩次……]
“哎嘛,終于死了。”手機店店主一邊說一邊把岑讓川指的手機放在櫃台上,“來,小姑娘,看看這個,跟你今天用的手機一樣型号,就是顔色不同,淡青色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都行,就這個吧。”岑讓川心痛地說。
一天就折了一千塊錢。
她的一百萬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這都是她的精神損失費!
偏偏這個時候,銀清拽拽她的衣角,指着電視說:“我要那個,你給我買。”
宅子是她前世留下的園子,錢也是她前世留下的金條,銀清也是她前世留下的“冤家”。
他身無分文,光剩一張臉和身材,語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軟飯硬吃是吧?
岑讓川悄摸瞪他,比他還橫:“家裡窮,沒法給你買。給你買部手機自個刷着玩吧。”
“這個……很貴嗎?”銀清猶豫地問,“要一百多萬?”
店主“噗嗤”笑出聲:“你要是想要便宜的,明天去舊貨市場淘一個二手的嘛,幾百塊就可以買到。我這個電視才花了幾十。”
銀清聽完,語氣愈發堅定:“我要電視。”
“你看我像電視不?”岑讓川忍住不翻白眼,“咱那破地方,水沒有電沒有,要想裝電視你先把水電搞上吧。”
店主好奇心起,現在家家戶戶哪還有不通水電的?
又不是貧困地區。
他看二人面生,多問了句:“你們住哪啊?是哪家的孩子?”
“噢,我和他一塊住那邊的老宅子。”岑讓川沒想瞞鎮子上的人。
銀清也沒說要保密。
聽說她住在那個地方,店主不确定地問了句:“兇宅?”
“對,就那。我們來驅鬼的。”岑讓川信口胡謅。
“噢噢,原來是你,小鎮裡都傳遍啦,說來了個陌生小姑娘接了大單子敢住兇宅呢。”此時手機數據傳輸完畢,店主也不跟她多聊,把新買的手機給她,末了又提醒說,“那個兇宅也不是一直沒人住,應該有電路水管,你明天去查查,是不是欠費了。”
“好,謝謝大哥。”岑讓川住進去幾天壓根沒來得及好好觀察,得知這個消息她抗拒兇宅的心理總算減弱幾分。
哪個現代人能忍受與世隔絕的生活?
沒水沒電沒WiFi。
銀清锲而不舍:“那你後天給我買電視。”
“……”
岑讓川:你小子對電視到底有什麼執念?
他們出了手機店。
岑讓川餓得不行。
她想去找吃的,銀清卻不讓。
“我們回一趟飼料店。”
岑讓川:“你腦子沒毛病吧?我們剛從警局出來,又要去那?”
他沒聽說過,兇手會返回兇殺現場嗎?
雖然已經确定是意外,但他倆這時候回去也太惹人懷疑了。
至于飼料店老闆的死她總覺得哪怪怪的。
太多意外,構成一個必然結局。
她覺得這一切都與銀清有關。
岑讓川犟不過他,隻能跟着他走。
白日明亮的巷子此刻漆黑一片。
路旁還有黑影快速竄過。
蟑螂在地上亂爬。
上午剛發生過慘案,到了晚上附近的商家壓根不敢做生意,生怕遇到什麼靈異事件。
是以現在這條巷子街上一點亮光都沒有。
連路燈也沒開。
飼料店依舊是案發現場時散亂的模樣。
連暗色血迹都未清除,大片暗色從店内流出,凝結在階梯下的青石闆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