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家事纏明仁太傧行令,國事惱太和皇帝改律。 (三十二)
訴衷情。東偏殿。
她手裡撚着珠串,環顧四周,牆上挂的戲服和他穿着戲服的畫像。書架上是戲文和一些詩詞的書籍。
辜青林站在他身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任由聽羽和覽詞在他身後來來往往地傳飯。原本衍望想陪着岑時毫用午膳。可他現在用的藥膳都是一派陽性的東西,大夏天裡衍望用不下,便來了他這兒。
她看見桌子上正好放着一本,書裡夾了一片染了顔色的桃樹葉,葉子的肉已經剔除,留下筋骨,用宣紙蒙住了,染了淡淡的桃紅色。
看了封面,是一折《幽閨記》。
“輕薄人情似紙,遷移世事如棋。今來古往不勝悲,何用虛名虛利?遇景且須行樂,當場謾共銜杯。莫教花落子規啼,懊恨春光去矣。 ”
“文武舉雙第黃金榜,幽閨怨佳人拜月亭。 ”
她看着這出戲,剛好寫了科舉登榜的事情,和她心中所籌謀的計策應和,便入迷讀了下去。
可辜青林心中一緊,他知道這出戲,寫了‘才女佳人,旅館就良緣。 ’他回想起自己不堪的過往,心裡戚戚汲汲地害怕。
下人們來來往往,又傳來了唐王用的飯菜,擁擁擠擠布了一桌子菜。
辜青林謹慎地坐在她對面,小厮們立在一旁,準備着給二人斟茶夾菜。
衍望看完了第一折戲,覺得倍有興味。
忽而擡頭看見一衆人列在兩側,心裡計算着要問他的事情,不宜讓人知道,便揮了揮手命他們下去。
辜青林攥了攥手裡的碗口扇。他以為···這是午休時分服侍的意思。
他并非不想服侍,隻是心裡有愧,也怕她嫌棄自己的出身,不會加以寵愛。
而且,從前的那些事,讓他對這樣的事情,并不覺得歡愉。
“你們的戲文,一般是哪裡來的,由誰來寫?”
他仿佛自夢中驚醒。
“一般是先有書生寫的南曲戲文,或者是成書的傳記。被戲班子相中,雇了人,也有時候是自己的人寫成能譜曲演出來的戲本子。這戲本子更專業,得懂得韻律、曲子的人才能寫。戲班子的自己人雖然能寫,但是一般文采不佳;雇傭書生來寫,又不明白排練生旦淨末、戲劇沖突。所以,寫的一般是改編南曲戲文,或者邀請書生駐紮在戲班子來寫,以便排演。 ”
她若有所思,“那···一般一個新戲,是誰決定要排的?從寫好了本子,到上台演,要多久?”
“一般,光打磨本子,最少也得半年。排練的時間短則一個月,多則一年。也要看,試演時候,看客的反應如何。若是不佳,也不能再上台了。還得看自己班子有什麼頭牌。一般,也要挑自家頭牌能出彩的,或者想捧誰,把彩頭給要捧的新人。 ”
他悄咪咪打量她思考的模樣,不知道她心裡在研究什麼,往常雖然喜歡看戲文,也不是有想排練戲的樣子。看戲,她也是喜歡帶岑夫人去的···
“你和從前的戲班子還有聯絡嗎?”
他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