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流血殿前竹馬别骨肉,謀奪妻心夫侍求恩寵。(十九)
衍望把手裡看了許久的兵書扔在了一邊,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
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時毫認真地翻看着什麼,她覺得坐久了腰疼,便站起來拿過他手裡的書。
“看什麼呢?”
時毫笑了笑,“「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詩經裡寫冬日的句子,倒是活潑有趣。”
“你喜歡?”
“更喜歡「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漫長的等待裡,更能見得思念中的情重。”
唐王将那冊詩經擲在一邊,“從前我也喜歡。可這詩詞歌賦,和平年代是點綴盛世的鳳凰翠羽,亂世時便是百無一用的書生意氣。女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十四州。”
岑時毫看着她扔了書,在室内邊揉太陽穴邊走的樣子,雖然對自己還是和從前一樣好,但總覺得她和從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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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摞新織出來的绫羅綢緞送到了訴衷情。
時毫正打着算盤玩兒,和一旁繡花的檀倌兒聊天。遠處的桌子上陳列了一堆夫侍們送的賀禮。賀禮算上太後的,後府裡的小主子們幾乎都送了來,以作讨好。
“這是宮裡賞下來的衣料,請岑夫人先挑。”
時毫方才把目光從算盤珠子上,挪到了綢緞上。
檀倌兒看着那些衣料,眼裡都是新奇,“那幾匹似乎是宋錦?”
小厮說:“是,南丘國進獻來的。皇上便分給了唐主兒一些。”
時毫:“唐主兒可給自己留了?”
小厮:“唐主兒自己留了一件孔雀裘。餘下的便是這些。”
檀倌兒:“娘娘當真寵愛你,哥哥之前,何苦又生了那麼久的悶氣?早些給娘娘一個台階不好麼?”檀倌兒的壞笑逗得時毫不好意思起來。
岑時毫打量了這些錦緞,“這件檀色的我看着倒适合你,來日有些場合,做件官服,穿出去,也是給娘娘擡臉。”
檀倌兒:“這顔色是好,唐主兒的旨意,莫非上頭下了?”
岑時毫笑笑沒說話,“那匹黛藍的倒是青林素日喜歡的,隻是比尋常的藍色有些暗淡。不如那匹青金色鮮亮。這兩匹逗給青林拿去吧。”
“是。”
檀倌兒:“怎麼不給自己留一件?”